莫名其妙手里多了半个三明治的柊真白:“……”
卷成自闭被子团的太宰:“……”
“吃的也太少了,真是的,才刚养好一点的胃又变回来了。”
抱怨的柊真白郁闷地把这半个三明治也啃完,又将所有的垃圾收拾好,才重新回到床边,“一会儿要重新装修一下,那是个大工程,你要一起来吗?”
太宰掀起眼皮静静地看着他。
柊真白开始解读他的神情,“你在说为什么我不回自己家?唔,不回啊,你在这里我就待在这里啊。”
“……”太宰的神色变了变。
“你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回到这个时间点?啊,这个啊,”柊真白尴尬的挠了挠头,“怎么说呢,当时太着急了。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选项A只能回到过去选择的时间节点,而发动的先决条件是我要准确无误的记住曾经做出选择的场景。”
人确实是每时每刻都在做选择,但不是每个选择都会被记住。
“你之前也在酒馆里说过,人类的记忆是可以被潜意识篡改修饰的,人们可以清晰的回忆起近期的记忆,但却很难分毫不差的回忆起很久之前的记忆——除非是某些绝对印象深刻的场景。当时你看起来不太好,又说没有机会什么的,所以我就……”
太宰露出死掉的眼神,不正常的喑哑嗓音响了起来:“所以你就回到了这个连装修都要重来的节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是我脑海里最深刻的记忆了……”
柊真白有些心虚,一边心虚一边用额头去贴太宰的额头,发现温度有些高了之后,又自然地从桌上的另一个袋子里取出退热贴贴到太宰的额头上。
因为亲昵的触碰愣住的太宰猝不及防被贴了个退热贴,他不自在地撇开头,晃了晃,到底是没有伸手摘下来。
“为什么这种记忆会是最深刻的?你脑子里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吗?”
“有倒是有,留存的记忆确实有很多,但第一次告白这种事情,无论怎么说都会是最深刻的记忆之一吧!”
“……”
“欸!为什么耳朵红了,烧得这么快吗?!!”
“……滚开,”喑哑的声音几乎张不开,灰扑扑的集装箱里太宰挣扎起来,“别再用你的额头贴上来了!”
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太宰理所当然地病了。
后来温度越烧越高,他蜷缩在被子里不肯吃药也不肯动,迷迷糊糊睡着又醒来,睁开眼发现还是在集装箱里,但手里正打着点滴,药水缓缓从瓶子里滴入输液管又顺着血管流进他的身体里,抓着不知道是哪个护士写的输液小技巧,柊真白趴在床边好像刚睡过去。
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但总归不会太短,因为他能感受到疲惫的身体正在恢复。
因为生病刺痛的喉咙恢复了正常,但是很干,想喝水,他小幅度的挣扎起来,但身体刚动,趴在床边的柊真白就已经揉着眼睛站起来了,“是要喝水吗?”
“嗯。”
太宰应了一声。
柊真白起身,拿起保温杯,给他到了半杯温的葡萄糖水。
温润液体润湿干涸的喉咙,太宰喝完,柊真白又问,“还要吗?”
太宰摇了摇头。
把保温杯阖上,柊真白回到床边,又用额头去探太宰的体温。
这一次太宰没有挣扎,亲昵的姿态,近在咫尺的对视,柊真白又一次伸手抱住他,有些寒凉的体温被驱散,互相汲取的温暖温养着彷徨的灵魂,昏暗的室内传出声音。
“一定还有机会的。”
空气沉寂了片刻才传出回应。
“嗯。”
“我会陪着你的。”
“嗯……”
因为发现得早,降温降得很及时,随后的疗养也很周到,太宰恢复得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于是,在第二次天刚刚亮的时候,睡眠中的太宰被焦急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睡在他旁边的柊真白醒得比他更早,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探出被子在床头柜上摸索,终于他摸到了吵闹的手机,然后按下接听键。
询问还没出口,一个暴躁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混蛋青花鱼——!!!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你的工作又是丢给我!!那些文件就算了,你忘了今天要去XO会社收集情报了吗,快给我死回——”
暴躁的声音几乎穿透了集装箱,柊真白的第一个反应是去捂太宰的耳朵,第二个反应是打断对方的话。
“打错了吧。”
带着睡意的男声,但不是太宰。
打电话的中原中也猛地一愣,他低头看了看手机,没错啊,是混蛋青花鱼的号码?他皱着眉,恶声恶气的问:“你是谁,为什么会拿着这个电话,太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