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他主要是姑姑带大的。
等到长大了以后才发现在陆家生活也有着弱肉强食一般的规则。
家里的哥哥们都在各自展示自己的天赋与才华,疯狂的争相在父亲面前露脸。
没有人在乎什么亲情团聚,每一年,春节期间他们的家里都冷冰冰的。
他们在外面有忙不完的生意,参加不完的应酬。
对于陆家的小孩来说,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常态。
当然也没有一个人记得,陆淮宁的生日就在大年初一。
在妈妈去世之后,除了姑姑,在陆家再也没有人记得过陆淮宁的生日。
姑姑之前也有自己的家庭,不是每一年都有时间陪伴他,也不是每一年都会帮他过生日。
所以很多时候陆怀宁的生日都是一个人孤独的度过,面对着冷冷的玻璃窗,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现在他长大了,他能有了自己的羽翼,走出陆家,独自向父亲要了一些资源来自己发展。
他也有机会安排自己的春节,不需要回到陆家度过。
每一个冬天在他的记忆里都冰冷,寒风彻骨,孤独,冷漠。
人人都想回到家里,窝在暖和的被窝里。
包括理县,它的地理位置比省城更北,冬天也会更加寒冷。
内心里一直有一个巨大的声音在呼唤他,到南方去,到热情阳光的地方去。
这一次,他决定邀请许贝朵一起过冬。
许贝朵迷迷糊糊的,梦呓般小声嘀咕着:
“不是出差,其实就是旅游吧。”
“我们两个,孤男寡女,一起去三亚旅游,还要旅一整个冬天,还可以住五星级酒店……”
听着许贝朵这样嘀咕,陆淮宁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许贝朵一定会接受这个邀请。
尽管他并没有别的冒犯的意思,但是他知道在理县这样封闭的县城里面,很多人的观念都还比较原始。
一对未婚男女公然一起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更何况两个人一起去外地旅行。
陆淮宁紧张地看着许贝朵,生怕自己的希望落空,会被拒绝。
她在这里土生土长,观念应该也是差不多的,肯定会担心被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
尤其是他曾经在澜水村演戏,说过他是许贝朵的未婚夫。
一个大姑娘过年没有回到村里,肯定会被村长盘问。
要是村民们知道,许贝朵和“未婚夫”一起去外地,住了好些日子,肯定会有大量的风言风语……
陆淮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内心胡思乱想在想这些,他以前也是雷厉风行果决的人,从来不会为这些小事思虑过剩。
没想到,许贝朵居然很高兴地说: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白白有个美男子倒贴钱陪着旅行,还不用花钱!”
“这是什么富婆的待遇!”
“啊啊啊,富婆免费包小白脸,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嘛!!!”
平时,许贝朵在陆淮宁面前,大多数是一本正经地谈论正事,很少放飞自我,说出这些话来。
但是她现在脑袋烧得迷迷糊糊的,像说段子一样,调侃自我。
家人们谁懂啊!穿书以后有了富婆的待遇啊,这是什么绝世待遇啊。
……
许贝朵美滋滋地又睡着了。
陆淮宁看着她的吊瓶快结束了,按了铃呼叫护士过来。
他伸出手探了探许贝朵的额头,烧退了一点点,但是还是滚烫的。
他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这还是第一次。
昨天,许黑豆蹬着自行车,越过结冰的路上,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好在那个时候天色虽然晚,但是他处理一些手续多留了一会儿没有早早离开。
他清楚地记得,在许黑豆气喘吁吁说出“小陆总,帮帮忙,朵朵姐发高烧,现在有些昏迷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村里的孩子生活向来皮实,如果只是简单的小问题,他们不会慌张到这个地步。
一定是已经严重到没办法处理了,才来找他帮忙。
他立马带上自己的司机,驱车去澜水村,一刻也没有耽误。
在进许贝朵的房间后,他才惊讶地发觉,尽管许贝朵做了样板间,也对美好生活有那么多的追求,但她现在的居住条件其实很不怎么样。
冰冷的火炉,添了碳很快又熄灭。
几乎有些漏风的玻璃窗在铱驊冬天的风下,防御能力显得不够看,被风拍的哗啦啦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