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晋南翻了个白眼，起身要走。
“看起来大表哥昨天晚上没睡好，要不要找个地方聊一聊？”
“跟你有什么好聊的，你配吗？”
祁晋南不客气的嘲讽，推开椅子，看都没看背后的周明然一眼。
“小心。”
周明然温和的提醒了声，祁晋南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一个残影朝自己砸过来，他下意识想要躲避砸过来的残影，却忘记自己手边有自己刚才随手推过去的椅子。
祁晋南整个人撞到椅子上，椅子倒地后，他也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清脆的碗碟碎裂声也在耳边环绕，青瓷碎片溅到祁晋南的脸上，在他的下颚处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祁晋南足足愣了有两秒钟，反应过来后，抓住椅子，猛地站起来，怒视桌子另一头的周明然。
“你个贱种，你想害我？”
周明然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声音淡淡，“大表哥说什么呢？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不是大表哥自己没站稳，摔了碗碟，又不小心被椅子带倒，摔了一跤么？难不成是大表哥摔蒙了，开始胡乱赖起人来了？”
“哼，果然不愧是外面养的私生子，敢做不敢认。”
周明然抿嘴笑着，眼神却像是一团晕不开的浓墨，神秘又危险。
“我就当是大表哥在夸我了，现在我们能好好聊聊了吗？”
祁晋南盯着周明然许久，半分钟后才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去哪里聊？”
周明然指了个方向，俩人一前一后从饭厅出去。
不过离开前，周明然特地吩咐佣人把地上的碎片给收拾一下。
周明然带着祁晋南在老宅里穿来走去，祁晋南越走越不耐烦，好在祁晋南耐心消耗完的前一秒钟，周明然终于停下了脚步。
周家老宅是一处中式山水庭院，足足四进，光花园就有两三个，还有一个水榭池塘。
这会儿正值冬末，池塘里冰雪未消，稍一靠近，就有一股寒津津的冷意往骨子里钻。
一般不会有人来这边，所以非常适合聊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周明然不掩饰自己浑身的恶意，十分大胆的问祁晋南想不想要周宁越消失。
这话把祁晋南给吓了一跳，再加上池塘的寒意不断侵蚀过来，更让祁晋南觉得浑身发冷。
虽然祁晋南非常讨厌周宁越，但却从来没想过要把周宁越给怎么样。
祁晋南像是第一天认识周明然，比起以往的窝囊没存在感，眼前的周明然就像是一条沾满毒液的毒蛇，被他咬上一口，非死即伤。
“这话我就当没听过，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祁晋南不太想跟这样的周明然继续聊下去，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继续听下去，对他没有好处。
眼看祁晋南转身离开，周明然一点儿也不着急，也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很快生根发芽。
周明然十分有自信，祁晋南迟早会来找他的。
或许是被周明然大胆又露骨的恶意给吓到，祁晋南在宅子里胡乱转悠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回到主宅。
刚一进去，就听到了一阵欢乐笑声。
原来是二房的几个人，找到施诚要一起打麻将，正好周奶奶从外面回来，小辈们就拉着周奶奶一起去打麻将了。
二房的三个儿女，早就被父母私下教育过了。
往后对周宁越这个堂弟，要放友好一些，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跟着祁鹿溪和祁晋南姐弟俩瞎胡闹。
这不，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牌桌上就展现了一片欢乐和谐的气氛。
祁晋南站在原地，脚下像生了根了一样，动弹不得。
他紧盯着周奶奶脸上的笑容，看着他们一家人似的，而他像是一个外人。
他只是外孙，跟亲孙子怎么能一样呢？
就算他跟大姐一直叫着奶奶而并非外婆，也改变不了他姓祁，而周宁越姓周的事实。
这一瞬间，祁晋南的脑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嗡嗡作响，周明然那带着蛊惑的声音，也在他耳边开始回荡环绕。
*
深夜，周家老宅的人已经全部睡下。
亮堂堂的月光，照的庭院里树影婆娑，风一吹，摇摇晃晃，四处飞舞。
“我去监控室，你去车库。”
“凭什么？怎么你不去车库？”
“我随便，那你去监控室解决那些人，我去车库？”
周明然语气闲适，一点儿不像是去干坏事，相反祁晋南就要紧张多了。
他纠结了半天，考虑到去监控室容易留下把柄，还是决定去车库。
俩人分头行动，约定好了做完各自的事情就回去睡觉，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祁晋南心里有鬼，总觉得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所以出来的时候，从头到脚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