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曜!”唐婉沉了脸,“这是儿子该跟母亲说的话吗?”
许曜摊手,“儿子对父母的尊敬,取决于父母对儿子同等的呵护与关爱,请问,您有吗?”
“你!”
“我知道您今天不去是怕丢人,毕竟,那是我爸惹的风流债,应该由他去才对。”
“谁跟你说那是你爸惹的祸,是不是许茵茵?”
唐婉吃惊不已,也因为许茵茵那张口无遮拦的嘴而愤怒,她怎么可以在孩子面前说父母见不得人的黑料呢。
“看,这就是你们的问题所在,每次遇到问题,第一时间赖给别人,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我堂姐没那么闲,是沉昇亲口跟我说的,我爸睡了他后妈。”
唐婉猛地一抖,这走向她是没想到的,而他称呼许茵茵堂姐,更让她惊愕。
许曜就这么信任许茵茵吗,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啊,她到底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
许曜继续道:“但这不重要,反正他的行为作风我也看不上眼,这样的丢脸我也习惯了,但让我寒心的是,这明明是你们的错,却要让我买单,您觉得公平吗?”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引路人,一言一行都影响着孩子,但我的父母不一样,他们是孩子的铲路人,一举一动都在断我的后路,我没有一天不想离开这个家,我也一直在为此努力。”
许曜看向唐婉,用从未有过的冷漠与平静说道:“我现在把话放这里,爷爷的财产我不会要一分一毫,你和我爸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休想把我当工具卷入你们没底线的争斗里,把我逼急了我直接求爷爷把我从户口本上除名,又或者,我可以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尘归尘、土归土。”
扔下这话后,许曜绕开唐婉走了。
唐婉呆愣的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脚一软,跌坐在沙发上,喃喃道:“尘归尘,土归土--”
而后,她迅速起身,冲着许曜的背影咆哮道:“许曜,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是你妈妈,没有儿子可以对妈妈这么狠心的。”
许曜步子一顿,微微偏头道:“是吗?那就让我成为首例好了。”
唐婉眼前一黑,摇摇欲坠的靠在门板上,宛如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
这一幕,被送资料的薛薇薇看到了,她努力压制着偶遇大瓜的亢奋,着急忙慌的上前搀扶。
唐婉借着这股外力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整理好略微凌乱的衣服后,冷声吩咐她去叫许茵茵来。
她必须搞清楚,她到底对许曜做了什么。
许茵茵接收到指令后,边走边纳闷。
【薇薇说二婶和许曜好像吵架了,找我去怕不是要我劝架,救命,我真的不想卷入这种家庭斗争啊。】
【许曜一身反骨,谁劝得动,你就走走过场好了。】
【啧,你说二叔家怎么就怎么复杂呢,一个是继承人,一个嫁入豪门,安分守己的做人不好吗,干嘛就要争呢。】
【人性是贪婪的,总觉得不够,所以才争啊。】
【哎!】
对于这种个人的选择,许茵茵不予置评,她好不容易穿到了豪门,规规矩矩的享受,知足常乐,其他的不在她考虑范围。
许茵茵沉沉呼出一口浊气,推门而入,“唐总,您找我?”
“进来坐,我签完这份文件又说。”
“哦。”
许茵茵规规矩矩的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腿上,拘谨又局促。
唐婉余光瞄到她此刻的紧张样,不觉好笑。
如果没听过心声,她会觉得小姑娘谨小慎微,挺守本分的,可一旦她吃瓜,立马把你雷得外焦里嫩。
她胆子怕不是吃雷吞闪电造就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瓜都敢吃!
唐婉把最后一份合同签好后,搁置在一旁,抬眸看着她,温和笑意徐徐在脸上绽放,“跟小姑共事还习惯吗?”
“习惯的。”她忙不跌颔首。
【她该不会想让我当奸细,监督小姑吧?】
唐婉在心底嗤笑,找一个人人都能听到她心声的人当奸细,脑子秀逗啦!
未免被她心声骚扰,她直奔主题:“你今天去学校的时候,许曜的情绪怎么样?”
“他挺镇定的,全程都没什么过激的情绪,反倒对方比较激动嚣张,大概是因为有母亲这个依仗吧。”
唐婉听出了许茵茵的潜台词,这是在控诉她没有亲自去,让许曜没依仗,落了下风。
“本来这事该我去的,但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找你来就是想问问细节,我今晚回去,好跟他推心置腹的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