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伟替人还了四万多债务,后来王光韶去春城发展,做电缆生意发迹,定居春城,极少回河南老家。
王光伟先前跟表哥讨要过当年欠他的那比债务,屡次被表哥搪塞过去。直到女儿学了美术,考上美院,不低的学费让王光伟捉襟见肘,这才追着表哥讨要当年的欠款。
光今年,春城来了三趟,三趟都没要回去。
表哥总有各种借口不还钱。
钱多多给元宝喂一口芒果慕斯蛋糕,抬头盯着马路对面的王光伟,“那人不会是在等店里顾客走了再进去吧。”
安易喝一口拿铁,“看那老实巴交小心翼翼的样,应该是怕打扰到对方生意。”
财神拿勺子舀着焦糖布丁,“要我说他表哥一家就是看他老实,才赖着不给钱。”
钱多多认同,无论从面相衣着还是言行,王光伟都给人一种极其憨厚淳朴的感觉。
这么老实的人,他亲戚怎么能如此残忍对待他。那么大年纪,来回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让人空着手回去,又是当年对有恩的亲人,简直良知喂了狗。
钱多多义愤填膺,起身,走出甜品店,往“尚品”服装店走去。
安易担心对方一时冲动,直接过去干架或大骂,他立马跟过去。
黄瑜送走一拨拎着大袋小袋的客人,又迎进门口走来的一对情侣,看男士衣着气质不凡,她笑盈盈走上前打招呼,“欢迎光临,帅哥是想给女朋友买衣服是么。”
安易看一眼一直盯着模特身上衣服的钱多多,“是的。”
黄瑜吩咐小店员给顾客上果茶,对着钱多多上下打量,“美女真有福气,有这么帅的男朋友宠。”
钱多多盯着走去顾客休息区喝茶的安易,“我也想宠男朋友,可惜你们这没男装。”
“有男士手表的,美女可以看一下。”黄瑜走去墙角表柜,余光瞥见门口又走进一人。
她口中的“欢迎光临”还没说完,待见到对方正脸后,一张脸迅速拉下来。
王光伟身着一身土里土气的旧衣裳站在门口,逆着光道:“嫂子好。”
“表弟怎么来这了。”黄瑜将人往角落引,他这一身土爆的乡下打扮,有损他店的形象。
店内还有顾客,黄瑜无暇他顾,将王光伟晾一边,引钱多多到表柜前看表,脸上又恢复热情笑模样,“是我朋友从国外带回的限量款,您看您比较中意哪一款,可以让男朋友试戴。”
透过玻璃窗,钱多多看清手表价位,“呀,太便宜,我男朋友不喜欢。”
……黄瑜尴尬笑了下,钱多多见王光伟一人孤零零站着,像个做错事的老孩子,她跟黄瑜说不用招待她,她一人逛逛就行。
黄瑜吩咐小店员照顾着客人,然后将王光伟引到店角落的一间小隔间内。
店里又来了顾客,店员前去招待,钱多多故意挨到隔间附近的衣架上挑衣服,听到留着一条小缝隙的隔间门内传来的对话声。
“给表哥打电话,他说在外地出差,我这才找到你的店里来,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闺女学的美术,你知道的,这门课特费钱,老师夸她有天赋,建议她去跟省会某知名画家学画,学费不低,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你看你跟表哥能不能将之前借我的钱还一下。”
“呀,媛媛真有出息啊,恭喜你们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家有学生,我们家也有,还是两个孩子,花销更大,你表哥还着楼贷车贷,压力很大的,我虽然开了这家店,但盈利不行,再加上高额房租还有装修,一直在亏空。这样吧,等阿韶回来,我让他给你信。”
“表哥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说不准。”
“哦……那我在等等他。”
“表弟住哪呢。”
“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馆。”
“那怎么行,先去我们家住,你跟小聪住一个屋。”
“不用了,大侄子他爱干净,我住旅店挺好,你先忙,我等表哥回来。”
王光伟推门出来时,又顿了下,缓缓转头,很难开口的样子对黄瑜说:“你们住那么贵的小区,还我几万块钱……应该不难吧。”
“这话说的……”黄瑜脸色稍僵,抱胸走出来,“家家都有家家的困难,那些住别墅的表面光鲜,实则负债累累的多了去了,我们拿出全部积蓄甚至借钱买了学区房供孩子上学,我们现如今也是一身债啊。”
王光伟没再说什么,看一眼流光溢彩的店内装潢,以及模特衣服上不菲的标价,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