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上翘的唇瓣经檀口内香软小/舌润了润,短暂地恢复了鲜妍娇艳,泛着水光惹得人想一亲芳泽。
她看着他的侧颜唇瓣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
像鹌鹑蔫头耷脑,可怜兮兮地披着不伦不类宽大的外裳在竹筏正中小心翼翼地站在。
有湖风吹拂而过,两臂间倏地又一凉。
南栖才想到她忘记要回最重要的物甚了。
脑中走马观花闪过画面,当时事出紧急,一抹水红小衣被拾起塞在男子衣袖里头。
看萧衍这模样是忘了这件事了,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同他提起,且才刚刚打定主意不闹出动静。
说还是不说,心头晃了根竹筏摇摆不定。
南栖心口难受,娇靥泛着白,继续蔫头耷脑地站在竹筏上。
眸光一错不落瞧着那宽大衣袖,到底是藏在了哪边,会不会二人没注意之际已经落在了后头的水里。
潋滟的桃花眸失了些光彩,乌黑的瞳仁有些灰蒙蒙的。
她在等着小衣从他衣袖中落下来,只要她快速捡起来藏好,就无事发生。
不大的竹筏上二人隔了几步之远,相对无话,如同隔着几十丈般。
郎君如玉的指节摩挲了下粗糙的桨橹,清冷的眸内一闪而过的淡淡醋意以及讥讽。
她平素不是最喜缠着他,娇娇娆娆唤他表哥,说些好话使些小手段来接近他吗。
现下只有他们二人,怎就这般歇了心思。
让她站好就在竹筏中间站着,萧衍不知该不该夸南栖本分。
总归是他又叫她骗了,这小女子根本没有心,就算是有也坏透了。
他的妻该是蕙质兰心,林下风致的世家贵女,不该起了意叫她生起攀附之心。
鸢尾花鲜妍娇艳,伴水而生,与温室花房里头的牡丹之流本就不同。移栽了反倒不妙,就该让它生在原处,郁郁葱葱。
竹筏小舟晃晃悠悠,飘荡过湖边横生的大丛芦苇,兰陵公府朱红色的墙垣无须眺望也瞧得清晰了。
因着这一大片湖,府上最西侧未设高墙,从低洼处上去便可直接入府。
平素此地少有人至。
洒扫的小厮拿着扫帚刷刷的扫着,一抬头看见只有几点孤鸟,枯黄断裂落草梗的湖面上泛了一叶竹筏小舟。
上头有两人。
由远及近,顶着曝亮的光,他眯起眼去看。
直至竹筏靠了岸,他瞧清了前头郎君清冷无双的面庞,腿一软险些拿不住扫帚。
这不是昨夜花灯节落水寻人一夜未归的二公子吗。
小厮两手擦了裤腿,低头行礼大叫道:“奴才见过二公子,公子有何吩咐?”
他当看不见躲在公子后头的女娘子,只毕恭毕敬得听吩咐。
萧衍收了船杆,踏上低洼泥岸边冷冷说道:“去我院内唤人来”
“勿惊扰,带身女子穿的外裳来。”
小厮连连应下,丢下扫帚便跑去了。
不放过由此能脱身扫洒这个荒凉院子的机会。
一株香的功夫说快也不快,说慢几会儿子便过去了,南栖两手拉起垂落到她鞋面的衣摆。
抬起足,试探着从摇晃的竹筏上跃至低洼岸边。
因着竹筏上有人动作,几条竹子捆就的竹筏又飘飘荡荡往后退晃去。
南栖拉着衣摆,略带慌乱看向岸边的萧衍,声音带着些无助焦急:“表哥,表哥快帮帮我。”
乱起八糟披着的外裳因她动来动去松开道口子,正巧可以瞥见一闪而过的白色荡漾。
手的动作快过脑子,大掌递了过去稳妥地将人接了过来。
像是得了什么好处般,小姑娘笑了起来,潋滟的桃花眸弯弯像道月牙,唇边竟有一点小梨涡。
深深的卷着个漩儿,似要将人的心神吸进去。
乌黑的瞳仁瞧着无辜不谙世事,梨涡似泛着甜
柳腰柔柔,娇媚之态叫面上这些清纯无辜之色掩去了,叫人觉得她真是家世单薄,受姐姐欺负爹爹不疼的小可怜。
总算是上了岸了,南栖动了动有些黏腻沾了黄泥的绣鞋。
忍下不舒服,待等会儿回了院子去便好了。
四下皆空,无一人。
这倒是拿回她的小衣最好的时候,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要她亲口同男子说这事,绯红已浅浅从两靥生,一点一点荼蘼绚烂蔓延至脖颈往下。
她忸怩了一会儿,娇娇怯怯抬起眸来看向清冷的郎君,青葱手指悄悄拉上他垂落的衣袖一角。
晃了晃,又晃了晃。
像慵懒的猫儿拿不安分爪子挠了挠人。
萧衍不会再叫她骗了,所幸阻了她要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