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桂花酥酪,就着些微暖阳翻开着绿墨搜罗来的时新话本子,午后就这般过了去。南栖本以为今日也见不着萧衍, 府上这般多眼睛盯着她也不好差人再去玉清筑问了。
却在晚边见到那一袭青衣,梳着双丫髻面上挂着一成不变笑意的丫鬟。将人请进了花厅,见着她合依屈膝行礼:“合依见过表姑娘。”
南栖让她起来说话, “可是二表哥让你来见我的, 他如今人在何处?”
表姑娘聪慧,已经知道了公子不在临安的事, 无需她多解释。合依颔首垂眸答道:“公子替上头人办差去了,多的奴婢也不知,只知最慢二月末三月初可归,若办的顺利今月末便可归矣。”
语罢合依奉上她一直捧在手心里的木匣子,小小一方木匣底部两个男子巴掌大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木料光滑细密泛着乌亮油光。
竟是金丝楠木雕琢而成,就是不装东西了,摆着做装饰也是极好的。
南栖接过却还是问道:“是二表哥给我的?”
一边说着青葱指段般的指尖轻轻拨开了那金制锁扣,打开了那方木匣子,才一打开便被里头的东西惊到了。
满满一匣的东珠,上头一溜个头大的比几日前小年夜吃的葡萄还要圆润饱满,下头还有小些的,墙壁侧燃着的烛火暖光落于上头,当真称得上是明珠生晕。
绿墨在一旁见了亦忍不住惊叹:“早就听闻东珠圆润硕/大,晶莹透彻,就一斛比金银还要贵上许多,还不好寻。以前奴婢还不解,如今见了可算知道是为什么了。”
南栖唇边扬起抹笑,潋滟桃花眸在烛火映照下婉婉动人。她瞧的清,还看见一应雪白的东珠里头还卧着几颗淡粉色的,依稀还瞧见几粒小小的,但通体乌黑的黑珍珠。
颗颗光泽鲜亮,尤其是黑珍珠最为珍贵。
就算是衍哥哥,要凑齐这匣东珠想来也不是容易的事。
他将她放在了心头上,南栖只觉心尖如吃了蜜般的甜。
合依见她面上带着笑,那双桃花眸弯弯如月牙般,让人见了想将其揽入怀中,奉上所有再博得美人一笑。
身为一个贴心的下属,她为公子高兴也为未来的公子夫人高兴。
屈膝福礼就要告退,最后再提醒了一句:“表姑娘,公子让你再等一等他,静候佳音。”
“待君归,就是佳音至时。”南栖看着合依离去,口中喃喃低语着这句话。
手中捧着这方匣子,没有了外人绿墨探头过来看,口中已为这些东珠做起了安排:“小姐生的好看,用这些东珠做些钗环首饰,还能打个花冠嵌个大的或是几颗小的在上头戴起来定是好看。”
“再挑几个最大的缝在衣裳上,还能做一双绣鞋缀着东珠,走起路来在日光下定是好看的紧。”
“这淡粉色和黑色的难得小姐便留着做耳坠子,贵气又不显过于奢华,奴婢还挺听闻珍珠戴着养人呢。二郎君对小姐真好,小姐可以放下些心了...”
听着贴身丫鬟这番话,南栖也不由畅想了一番,旁的都可。东珠缀在绣鞋上是否太过于奢华了,若丢了便是真的丢了。
外头吹来凉风,夹杂着几丝冰凉的雨水,叫她回过神来。
竟也跟着绿墨开始瞎想,南栖无奈地笑笑,将手中这方匣子合上吩咐道:“好好安置着,与上回卢夫人给的那匣银票放在一处。”
之前卢清瑶给南栖的一匣金元宝已叫绿墨分着好几次出门采买时存到钱庄子里去了,换成了小额的票面。还留着几张百两的银票没有换掉。
绿墨接过瘪了瘪嘴道:“小姐,一样都不用吗?放在匣子中藏灰多可惜啊。”
如今她和萧衍的事没有过了明路,平素里那些镯子钗环虽名贵却不打眼,不会引得府上几位夫人小姐的注意。这东珠大喇喇的镶嵌在衣裳绣鞋上太过于惹眼。
此刻见到绿墨这般惋惜的模样南栖笑了笑道:“倒也不能都不用,你挑两颗最小的白色东珠,串了口做当耳铛。”
听得这话绿墨哎了声,笑嘻嘻应下接了匣子去了厢房里头放起来。
崔家那边,已收到了崔涟漪提笔言辞恳切写来的信,崔家大老爷看见信的末尾最后一句“小女仰慕萧家二哥已久,望爹爹成全”不由动容。
思及萧氏如今在朝堂中的地位,当今要削五姓七望氏族的念头已久有了许久,五姓女下嫁,嫁入皇室的现象近些年来一桩又一桩,涟漪姐儿的亲娘就是这般下嫁遇人不淑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