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找电视台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正在这时,一个消防员转身时碰到了电视机的调台按钮,画面从动画台切到了新闻台。
“啊!”那小女孩忽然尖叫一声,眼睛死死地盯着荧幕。
她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边哭边喊——
“坏奶奶!”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凄惨的哭声震惊,他们纷纷围到电视机前,紧紧盯着画面,气氛骤降到冰点:“下面播送一则紧急通缉令,潘秀英,女,60 岁左右,该嫌疑人于 1999 年 08 月 27 日晚,自清溪市拐走一名女孩,并于近日潜逃。各公安机关如发现嫌疑人,请及时抓捕。广大市民如发现嫌疑人踪迹,请积极告知各地公安机关。再播送一遍……”
角县的市中心,车辆川流不息,鸣笛声此起彼伏,吵的人心烦意乱。
章立文今天难得早起,送小情人上班,却没成想吃了一路的红灯,心情非常烦躁。
十字路口前,绿灯亮起。他的车蜗牛般蠕动了起来,到了大转盘,路过大屏幕没两步,又变成了红灯。
“操。”他一巴掌打在方向盘上。
小情人也等得无聊,于是抬手扭开收音机:
“下面播送一则紧急通缉令,潘…”还没等这条播完,章立文就切到了下一个频道。
“大清早的,晦气。”他暗自骂了一句。
光明市郊,人烟稀少,一排排空置的烂尾楼冰冷地横在马路两旁。
散发着霉味的小旅馆里,灯光昏暗,烟雾缭绕。
哗啦一声,劣质的窗帘豁然拉开,刺眼的阳光照耀进来。
“别拉窗帘,”阮文君连忙用被子挡住身体,“你不怕扫黄啊。”
“我们是合法守法的男女朋友关系,扫什么?”五哥关上窗,套上衣服,给阮文君递了一根烟,道,“一会回到新马,就说我和你去采办会议的饮料酒水了,不要说别的。”
阮文君吸了口烟,不置可否地打开电视。
“哎呀,哥,这老女人长得可真像你妈。”她指着电视里那条通缉令,眼睛瞪地老大。
“哟,还真像。”五哥刷着牙,颇为惆怅,“这么一想,我妈都死了三年了,忽然有点想她。”
第32章 :异端
苏朝晖醒来的时候,房间只剩他一人。
墙上的钟指向早上 9 点,九妹没有叫醒他。
或许是昨晚装的足够可怜,引起了九妹的同情。这让苏朝晖感到一丝庆幸,这意味着下一步计划能够进行。
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会议室隐约传来讲课的声音。
苏朝晖探出头,听见了一阵由远及近的拖沓的脚步。
那老杨奔波一夜,他脸色疲惫,步履匆匆,“你,你在九妹房间干嘛?”
“哥。”苏朝晖大大方方打着招呼,“昨晚家驹出事后,我宿舍就剩我一个,九妹说不安全,就让我在她这睡。”
“哦?是嘛!”老杨颇为惊讶,但也知道九妹对苏朝晖关照有加,苏朝晖刚来几天就在她手下连做两单,销售成绩在同辈是最好的。
“应该的,都是兄弟姐妹,互相照顾。行了,你去上课吧。”老杨转过身,刚走两步又被叫住。
苏朝晖故做忧心而为难地问,“另外,主张关押家驹的事,毕竟是我提的。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和他关系一般,他倒也没得罪过我,我在那时提出把他关押起来,主要是为了大伙的安全考虑,现在想想,有点过意不去。”
一经提醒,老杨原本压抑的疑虑,又重新漫涌上心头。
他回想起宋宇当晚说的话:五哥压根没想让你们走,他就是个骗子,不信你们等着,你们在这里干五年,十年,干到倾家荡产,六亲不认,也一分钱都拿不到!我认识他老板,陈国栋。
这番话言之凿凿,与这里的事实一字不差,老杨感到后怕,后来在诊所门口抽烟的时候,又想起宋宇平时给自己的都是好烟,红河,玉溪,黄鹤楼。
能抽这种好烟,何必来这地方受罪?
于是他越想越不对,清早就马不停蹄地派人去查他底细。
“你做的对,”老杨对苏朝晖道,“我对他印象也不差,但他做事方法不对,得罪了重要的人,也该吃点苦头。”
苏朝晖点点头,道,“那您去看看他,别出其他事。”
老杨沉思了片刻,以往这里也有不肯就范的人,遭到关押之后,有过不同程度的自残行为,轻伤责罢,有些一心寻死的就非常麻烦。
表彰大会就在后天,他不希望这两天再出任何麻烦。
于是老杨道,“你跟我去看看,安抚安抚。”
今日阳光明媚,可走廊深处的储物间,依旧漆黑一片。
“他们该送饭了。”狭小的套间里,罗马估算着时间,看着宋却拖着病怏怏的躯体,在屋内爬上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