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兰打开夏稻花送来的香脂,挨排欣赏了一下它们的包装和各有特色的香气,一边把玩。一边愈发相信这一点——夏家人一定没有明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们一定还有一重隐藏起来的神秘身份。
若是自己以礼相待,常来常往,迟早能从夏稻花嘴里,把这个神秘的真相给掏出来!
谢芳兰对着“稻花香”这样大的一块肥肉,实在是眼馋得不行了。
可是,若是贸然动手,这家店背后的势力冒出来,说不定爹爹的仕途会就此断送,更严重些,说不定连这一大家子人的性命,都会保不住。
若是不去动它,至少得知道,它背后是谁。
不然怎么能甘心?!
爹爹风流潇洒,不理俗务,还养了这样一大家子人,单凭朝廷发的那点子俸禄,哪怕喝西北风都不够!
可这吉祥县的势力,盘根错节,有好多看似不起眼的商户人家,家里都通着天呢!
自打爹爹来了这吉祥县做县令,四年下来,她谢芳兰绞尽脑汁,才敢轻手轻脚、偷偷摸摸地谋夺了两家没有靠山的小商户。
不过是捡着别人不要的,喝口汤罢了!
眼前这样大一片肥肉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自己怎么可能不动心?可是,这世上又哪里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倘若这肥肉当真是一块儿肥肉,哪里又轮得到自己对着它流口水?
谢芳兰想着这些算计,当天夜里,再一次失眠了。
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不睡了,披着衣裳坐起身来,喝了两口热茶,便拿着那香脂的小铁盒反复把玩。
最终她收起了十一个小铁盒,只把那款白莲香气的,留在了手边。
……
三月三,上巳节。
谢芳兰再次给夏稻花下了帖子。
夏稻花欣然赴约。
这次她带了吃食,四色西点礼盒,这个时空绝对没有这些。
造型精美,口味奇特,拿来送礼,最好不过。
谢芳兰再次见识到了“稻花香”这家店不俗的实力,愈发心痒难耐。
从二月十五到三月三,短短几天的功夫,谢芳兰一直把夏稻花和夏家人放在心坎上,认认真真地研究了好久。
她看不透夏家的路数,却也不甘心放弃这块肥肉,因此只好试探着往前摸索,踩着石头过河。
夏稻花不知谢芳兰如此心思百转,只当她是个关心产品质量的大客户。
面对谢芳兰的时候,夏稻花一脸的热情大方,却从来不忘了跟谢芳兰推销自家店里的产品。
谢芳兰有几分哭笑不得。
她谢芳兰也算见多识广了,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闺秀。
哪怕是庄户人家,真正穷得叮当响的佃户,都没有这样张嘴闭嘴,时时刻刻都惦记着生意经的小娘子。
但从夏稻花那里,采购些必须品,倒也不是不成。
买谁家的不是买呢?若是经过这样几单生意,就能建立起彼此的信任,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谢芳兰暗地里打探过,听说这“稻花香”似乎是李敢的母族罩着的生意。
但她动用了自己的暗线,多方打听之后却发现,李敢的母族,似乎只是挂个名而已,并不是这店铺真正的幕后老板。
谢芳兰左思右想,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对夏家人设个局。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做什么,不冒险也是不成的。
第229章 糖画
谢芳兰思忖许久,终于拿定了主意,喊了一声:“来人。”
顿时有两个丫鬟现身出来,从外间推开里间的门,踩着小碎步快步走到谢芳兰面前大约一尺远的地方,屏气凝神地站定,不疾不徐地回话:“奴婢在。”
谢芳兰看了一眼两个丫鬟,略微不满道:“怎么是你们两个当值?惠儿呢?彩月呢?”
站在左边一个胆子略大些的丫鬟答道:“惠儿姐姐去大厨房了,说要做两道新鲜菜式孝敬给七小姐吃。彩月姐姐去太太屋里答话了。”
右边的丫鬟胆子明显要小得多,见谢芳兰沉下了脸,身子就有些微微地颤抖,不敢言声。
谢芳兰瞥了那胆小的丫鬟一眼,没有当即发作,对着答话的丫鬟点了点头:“成,我知道了。你把那茶水换了,给我沏一壶热热的来。”
胆大些的丫鬟得令,执起茶壶,到茶水间去沏了热茶。胆小的丫鬟诺诺地告退,谢芳兰没说什么,打发她下去了。
片刻后,胆大些的丫鬟带着沏好的茶回来了,还贴心地给这一壶热茶,配上了一碟奶饽饽,一碟松子糖。
谢芳兰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这丫鬟片刻:
“你是新提拔上来的?三等上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奴婢彩雀,二月十五花朝节的时候,刚从庄子上调过来的。奴婢的名字是太太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