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着细细的小爪子一点一点把自己挪到了祀绮衣的脸边,伸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对方的脸,用实际行动表达着“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然后在对方再次看过来的时候,迅速蹲成一个乖乖的黑色圆球。
感受着脸颊上不断传来的毛茸茸触感,祀绮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伸出手,把黏在她肩膀上黑色煤球摘了下来。
圆滚滚的鸟团子乖乖巧巧地蹲在她的手心里,任由她随意揉捏,十分逆来顺受。
连祀绮衣故意把他的羽毛倒着撸了一遍,整个鸟炸成了一团,也一动不动;只是偶尔会歪着脑袋看祀绮衣一眼,似乎是在判断祀绮衣消气了没有。
认错态度倒是十分良好。
祀绮衣的心里一软。
原本她就十分喜欢这只听话又能干的小鸟;当初小鸟不见后,她还失落了一段时间。现在看到鸟团子撒娇卖乖,心里最后的那一丝不舒服也消散了。
她伸手把对方被她弄炸的毛理顺,“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应十二立刻在对方掌心里乖乖站好。他隐去了游戏和副本相关的内容,把自己醉酒乱飞的事简短地讲了一遍,并还暗戳戳地表示,当时用鸟型,只是因为想跟在祀绮衣身边。
毕竟当时两人还不那么熟,用人形靠近的话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拒绝。
祀绮衣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竟然觉得应十二说的还挺有道理。
“行吧……”
她搓揉着手底下的毛茸茸,算是揭过了这一茬。
毛茸茸也松了一口气,整个鸟都放松了下来,软绵绵地在祀绮衣手里摊成了一块鸟饼,任她搓圆捏扁。
祀绮衣撸着鸟走进了办公室内。
办公室还是保留着闫老师之前离开前的混乱模样。
祀绮衣捡起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资料,应十二也在房间里飞上飞下地寻找着线索。
只是,祀绮衣把那些资料全部翻了一个遍,都没有在闫老师这里找到任何关于第七个不可思议的资料。
奇怪……如果闫老师是为了这个目的再次回到学校的,为什么却没做做任何的资料调查?
翅膀扑扇的声音响起,祀绮衣抬头。
只见应小鸟用爪子抓着一个木盒子从桌子下歪歪扭扭地飞了出来。
对了,还有这个木盒子!
祀绮衣伸出手,应小鸟把木盒子放在了她的手上。
之前因为闫老师突然回来,他们根本没有看到盒子里照片的内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祀绮衣对盒子里的照片有一些在意。
她打开了密码锁,拿出了里面倒扣着的相片。
应十二扑着翅膀落到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
“这是……”
祀绮衣睁大了眼睛。
照片上方写的并不是“444届高三(13)班”,而是一行用红色记号笔写下的文字——
“都是我的错。”
而文字下,那些学生的笑容灿烂,连那个从见面开始、就没在她脸上见过笑容的闫老师也在其中。
祀绮衣在照片上挨个人头找过去,并没有找到毛向晨的脸。但是在相片的角落里找到了另一行小字——
“我一定会……”祀绮衣艰难地辨认着,“会……为你们报仇的?”
话音落下,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祀绮衣缓缓扭头,和肩膀上应小鸟的豆豆眼对上了视线。
怪不得她对第七个不可思议,完全不感兴趣。
——闫老师才是那个回来复仇的人。
她的笔记本里记录的,不是计划,而是调查。
所以,她才会在他们进入学校的第一天就告诉他们——
这个学校里,没有“不可思议”。
…
“所以,我们知道的那些‘不可思议’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
深夜,教师宿舍内。
励天风看一眼照片,又看一眼倒在地上、被捆着手的中年男人,又看一眼相片,“有点牛.逼啊哥们!”
“可如果这些‘不可思议’都是假的,我们的任务要怎么办?”周雪珊有些着急。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按照流传下来的——“只有见过或者经历过前6个‘不可思议’的人,才能看见第7个不可思议”——这个说法在进行任务。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前六个“不可思议”都是假的;而创造了这六个“不可思议”的人,却也不知道第七个不可思议是什么。
找不到第七个不可思议,他们就无法离开这个副本。
一想到这里,周雪珊急得差点就要在房间里转圈圈;可看在场其他人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周雪珊又开始怀疑是不是她漏听了什么重要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