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绮衣拿起了一个瓶子。
瓶身贴着的标签上并没有写这是什么药品的粉末,上面只有一个禁止靠近火源的标志。
祀绮衣拔掉了盖子。
瓶子里的粉末十分轻盈,只是打开了个盖子的动作,它们就轻飘飘地从瓶子里飞了出来,大量的粉末朝着祀绮衣的脸上扑去。
祀绮衣猛地打了个喷嚏。
而拿着打开了盖子的瓶子打喷嚏的后果,就是更多的粉末从瓶子里飞了出来,扑到祀绮衣的身上,飞到空气中。
整个房间里瞬间被星星点点的颗粒充满。
祀绮衣揉了揉眼睛,想把刚才扑进她眼里的粉末揉出来;只是那粉末虽然大量飘入了她的眼睛里,却没什么异物感。
以至于祀绮衣揉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揉干净没有。
她正打算在实验室里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充当一下镜子,就看到了放在药品柜侧后方的那一大桶透明的试剂。
祀绮衣瞅了两眼,觉得有点眼熟。
于是她把那桶试剂拖到了桌面边缘,伸了个头进去闻了闻。
嗯,果然气味和塞赫琳女士放在衣柜里的那瓶药水一模一样。
看来塞赫琳女士的药水就是来这里取的……
她正想着,余光里却瞥见药品柜的玻璃上正映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祀绮衣一惊。
她猛地扭头看去。
呼……虚惊一场,祀绮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原来只是一件挂在墙上的实验服。
她还以为那是塞赫琳女士呢。
祀绮衣扭回了头。
只是她的脖子还没来得及完全复位,她就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道呼吸。
祀绮衣慢慢地转过了身。
墙上根本没有什么实验服。
只有一个塞赫琳女士站在原本挂着实验服的墙边,正紧紧地盯着她看。她的手里还是提着那巨大的针筒。
祀绮衣微微瞪大了眼睛。
……塞赫琳女士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她没有听到一点开门的动静?!
祀绮衣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果然下一秒,塞赫琳女士的攻击就到了眼前。
筷子粗的针尖急急地破开空气,不断向着祀绮衣刺去。
祀绮衣一边躲避攻击一边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塞赫琳女士的攻击……如此安静?
那金属针尖无论是刺到实验桌还是刺到药品柜上,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并且,她总觉得今天的塞赫琳女士,比之前在护士值班室里遇到时,更加难缠。明明好几次祀绮衣已经卸下了对方的关节,限制住了对方的动作;可下一秒,塞赫琳女士依旧可以动作毫无阻滞地继续攻击。
难道是这段时间里塞赫琳女士的愈合能力提高了?
祀绮衣正一边想着,就见针尖带着更加猛烈的疾风朝她横扫而来。
她瞬间灵活地一矮身,躲过了攻击。
只是不想在此过程中,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她的脚踩到了碎裂的玻璃。
祀绮衣脚下一滑,整个人立刻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撞到了放置药品柜的那张桌子上。
“哗啦”。
还放在桌子边缘的那桶药剂兜头兜脸地泼了祀绮衣一身。
药水泼湿了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脸流进了她的眼睛里。
祀绮衣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有点生气了。
祀绮衣抿了抿嘴唇,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是,当视线再一次恢复清晰的时候,她却慢慢皱起了眉头——
实验室里哪有什么塞赫琳女士……
安安静静的房间里,只有一件实验服好好地挂在墙上。
奇怪……
祀绮衣从地上站了起来,打开了房门朝走廊里看去。
走廊里,塞赫琳女士已经走到了尽头,正在推开尽头那间标着“资料室”的房间的门。
她身上的护士服不见一丝褶皱。
——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迹。
祀绮衣又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内。
房间里,还是只有一件挂在墙上的实验服;除了药剂桶倒在了地面上外,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真是见鬼了……
祀绮衣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追了上去。
走廊尽头的“资料室”看起来就像是精简版的四楼办公室,只不过没有了待客区,也没有了书架上的奖杯和墙上的奖牌。
也没有……诺顿先生。
祀绮衣眉头紧蹙。这里也没有,难道诺顿先生今天真的不在?
那塞赫琳女士来这里干什么?她总不至于是来她老板的办公室里偷偷吃饭的吧……
正天马行空着,就见塞赫琳女士从书桌上拿起了一个档案盒,塞进了书柜里的一个空位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