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檐下的目光缓缓扫1銥誮过所有人,最后落在了阿莎身上,“阿莎。”
他吩咐道,“你帮阿蓝把剩下的饭送了。”
阿莎在大祭司看不到的角度瘪着嘴应下。
脱身无望,祀绮衣只能不情不愿地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了大祭司的身后。
完蛋……
她这次好像有点玩脱了……
祀绮衣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自己房间的方向。
她现在只能祈祷,那个被她打晕在房间、塞在床上的真正的阿蓝——能够苏醒得尽可能迟一些。
…
大祭司的屋子在就西屋旁,是一栋独立的小楼。
祀绮衣打量着房子,跟在大祭司的身后走进了房间。
大祭司房间的屋内装饰并没有多么豪华,甚至对大祭司这个寨子内地位最高的身份来说,他的屋子有些过于朴素了;但他的屋子里却摆放了整整一面墙高的巨大神龛,并且这个这个神龛极尽奢华。
被红布盖着的神像安静地站立在神龛内。
神龛前摆放了一张供桌,上面的香炉里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香。
一进屋子,大祭司就跪坐在了神龛前;哪怕是在自己的屋子内,大祭司都没有脱下他身上的红色长袍。
“还愣着干什么?”
正在打量神龛的祀绮衣一愣。
她……应该干什么?
她有点心累。
谁能想到这场即兴演出竟然还要Encore(返场)?
哪怕她现在通过大祭司的话,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她还是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天知道阿蓝平时是怎么和大祭司相处的?
“还不快点把房间里的供奉拿过来?”见人半天没有动作,大祭司呵斥道。
祀绮衣送了一口气,微微欠身,“抱歉大祭司,我这就去。”
只不过,祀绮衣看了看房间的左右两侧,犯了难。
两边各有一个房门。
她该走哪一边?
如果走错,她铁定露馅。
两边的门上都挂着帘子,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但祀绮衣吸了吸鼻子:右边的房间,似乎血腥味更重一些。
祀绮衣试探着往右边走了一步。
很好,大祭司没有反应。
祀绮衣便自信朝着右边的房间走去,她掀开了帘子。
扑鼻而来一股腐肉发酵混合着血腥的恶臭,连夹杂着的那一丝腥味都显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祀绮衣靠着强大的定力才没有呕出声。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一排排地摆满了铁架子,而锈迹斑斑的铁架子上则摆满了盘子,上面堆满了血肉模糊的肉块。
祀绮衣对着这一排排的盘子犯了选择困难症。
……她挑哪块啊?
好在这一次,“就拿今天新送来的吧……”大祭司的声音及时地从外面传了进来。
祀绮衣十分感动。
谢谢你,大祭司。
但是——
今天新送来的又是哪块?
祀绮衣目光快速地扫过架子,试图从腐烂程度上辨认一下;而当她的视线扫过一只手,尤其是那只手的虎口处还长着黑色的小痣时,她突然顿住了。
她想,她知道答案了。
祀绮衣端起了盘子,走出了小房间。
大祭司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盘子,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前方抬了抬下巴。
……看来她拿对了。
祀绮衣顺着大祭司指的方向,把盘子放在了大祭司的面前。
正准备退到一边时,大祭司又朝着她摊开了手掌。
这又要干嘛?
祀绮衣觉得自己脑仁疼。
她环顾了一圈屋子,最后视线落在了摆在神龛前桌子上的匕首上。
——不管了,就你了!
她拿起匕首放在了大祭司的手上。
大祭司接过了匕首,但不轻不重地看了祀绮衣一眼,“阿蓝,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他的话听不出什么语气,祀绮衣只能勉强笑道,“我在想阿莎说的那两个客人的事。”
“是吗……”
大祭司摊开了自己左手的手掌,缓缓举了起来。他苍白的掌心交错着一条条伤痕,从颜色上看有新有旧,而下一秒,祀绮衣就知道了它们都是怎么来的了——
大祭司拿着匕首狠狠地在自己左手掌心划了一道。
暗红色的血液立刻涌出,沿着手掌从空中落下,落到了盘子里。
大祭司全程面不改色,连声音都没有一丝波动,“你担心阿莎找到了供体,会取代你?”
祀绮衣立刻配合着挂上了担忧的表情。
大祭司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你是玉香婆婆的孙女,在村子里的地位本来就比阿莎高。”
“再加上,你也跟着我侍奉大神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