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林曼声已经睡了,明天才会回她消息,没料到她居然直接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一接通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吐槽。
“什么情书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是别人写的!”
唱晚还没反应过来,“都一点多了,你还没睡吗?明天没课?”
林曼声哼哼一声,“刚肝完一篇论文,现在就睡的话睁开眼睛就要去开组会,太亏了!我选择冲会儿浪再睡觉。”
“......”
唱晚默了会,问她:“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那是别人写的?”
“你不记得当初语文老师怎么说他的吗?”林曼声想起来都觉得搞笑,“语文老师说拿鸡爪子蘸墨水在卷子上随便来两下,写的字都比张君尧好看!”
“......”
“那封情书的字那么好看一看就不是张君尧写的。”林曼声持续输出,“他考试的时候要是能写的那么好看,语文作文起码能多拿五分的卷面分。”
唱晚小声叫她名字:“...曼曼。”
林曼声直接无视,继续吐槽:“他给我的那封情书很明显是找别人代写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张君尧把我当傻子呢,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
“......”
林曼声长舒一口气,说出最后的疑点,“还有啊,他高中三年语文就没及过格,还写情书呢,我还不知道他,八百字作文都是数着格子写的,能憋完就很牛掰了。”
“......”
“可是。”唱晚为张警官据理力争,“我记得他高考语文考了一百多分啊。”
林曼声不在意的嘟囔,“谁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祖坟冒青烟,文曲星闲得无聊,在他身上显了一次灵吧。”
“曼曼。我跟你说件事。”
唱晚难得严肃,林曼声立刻竖起耳朵,“什么事啊?好的还是坏的?坏的就别说了,你这样我害怕。”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好事,但你听了先是会高兴,然后回过神来以后,会很难过。”
“这世上还有能让我情绪变化这么大的事?”林曼声不屑,“说来听听。”
她飞快地说:“那封情书真的是张君尧写的,还有,他喜欢你很多年了。”
“......”
电话那头毫无声息,唱晚翻了个身,轻轻一笑,“是不是很开心?”
过了好一会,那边才愣愣地啊了声。
唱晚放低了声音,“现在是不是觉得很遗憾?当年怎么没有多问几句,如果问了,你们或许早就在一起了。”
“......”
电话那头依旧毫无动静。
唱晚小声说:“今天张君尧和我打电话,说要是有个女生暗恋他七年,他非哭出来不可。”
“曼曼,你去告白吧。”像她曾经鼓励自己一样,唱晚鼓励她,“去告诉他吧,你们浪费了好多年,不要继续浪费下去了。”
林曼声抽抽鼻子,声音略微哽咽,“好,我马上去告诉他,非让他哭给我听不可!”
新的一年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绝大多数都是不好的事,但在五月初夏时节,总算有了一个好消息。
林曼声和张君尧解开了长达七年的误会,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在一起了。
唱晚欣慰几天后便陷入了更加繁忙的工作里。
同声传译的工作其实分了淡旺季,每年的1-4月和7-8月是淡季,黄金旺季在9-12月,而5-6月则是小旺季。
这两个月里,各个行业的会议都在持续恢复中,对于同传译者的需求持续升高。
唱晚从年初开始,一休四个月,除去每月固定的文件翻译收入,口译收入几乎为零。
而文件翻译的收入和会议口译的收入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她吃了四个月的老本,存款余额让她无法继续心安理得的躺平下去。
因此,这两个月她全国各地东奔西跑,几乎没有停过。
最忙的那段时间里,她每天睁眼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反应一下自己现在在哪个城市,待会要去哪里开会。
同时她也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余同市的口译单子,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潜意识里不想回去。
她很怕一旦碰见那座城市的某个人,会让她耗费半年时间做的心理准备,尽数化为乌有。
这两个月里唱晚觉得自己仿佛被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另一部分浑浑噩噩的生活着,仿佛被抽干了灵魂。
等她的工作终于接近尾声,回过神来,却发觉窗外蝉鸣阵阵,盛夏已至。
七月的某一个晚上,唱晚蹲在酒店收拾行李。
她此时正位于余同市隔壁的某个沿海城市,刚结束为期半月的交传口译工作,在酒店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天才养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