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
唱晚极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嗯了声,梦呓般地回答:“应该是着凉了。”
周惊寒低声说了句,“把水杯拿稳。”随后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她太瘦了,骨架纤细玲珑,隔着衣服都能清晰感受到底下灼热的体温。
周惊寒把她抱到沙发坐下,伸手揽着她,喂她喝了口水,低声问:“体温计在哪?”
“......”
他又问:“送你去医院?”
唱晚恹恹摇头,“...不去,吃点退烧药就行。”
“只吃药怎么行?”周惊寒皱眉,再次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成这样。”
因为刚刚洗过的缘故,他的手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唱晚抓着他的手,放到脸颊上满足的蹭了一下,闭着眼睛嘟囔着说:
“...我从小就容易发烧,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
周惊寒妥协,“退烧药放在哪?”
唱晚过了会才回答,声音听起来虚弱极了:“...卧室床头柜。”
周惊寒又抱着她回了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一盒退烧药,他看了眼说明,扣出一粒,放到她嘴边。
唱晚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低声哄她,“乖,张嘴把药吃了。”
她微微启唇,一颗苦涩的药丸立刻被塞进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温热的水流也冲进口腔,混着药丸一起被咽了下去。
她被水呛到,不舒服的咳嗽两声,修长的眼睫上挂着泪,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周惊寒把水杯放在柜子上,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唱晚半张脸靠在男人胸口,隔着单薄的睡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从未有过如此浓厚的安全感。
等她不咳嗽了,周惊寒轻声训她:“也不知道我们俩到底是谁淋了雨。”
烧糊涂的人手里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嘴里无意识呜咽两声。
周惊寒将她被汗水打湿黏在颊侧的头发勾到一边,看了眼被她抓住的衣服,将她往床上放。
唱晚立刻睁开眼睛,眼神迷茫,两只手更加用力的搂住他。
仿佛分不清此刻是真实还是幻梦。
“......”
他停下动作,“怎么了?”
唱晚怔怔地望着他,小声问:“...你要走了吗?”
周惊寒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摇头,“你睡着了我再走。”
像是得到了一个承诺,她轻轻舒了口气,却仍是睡得不安稳,手里捏着他的衣角,隔两分钟就睁开眼睛看一看他还在不在。
周惊寒坐在床边,手指在她滚烫的脸颊上拂过,垂眸看她,“睡吧。”
床头柜上的药还散乱地放着,他把抽屉打开,将剩下的药放进去,眼神不经意间,看到一张纸。
准确的来说,是一张画。
周惊寒盯着那张素描画像露出来的一角,上面用铅笔写着:
周唱晚
2018.8.22
他犹豫了一瞬,拿起画像上压着的书,瞥了一眼,眸光一凝,随后整个人僵住。
周惊寒没有拿出来仔细查看,把书放回原位,药盒也塞进去,将抽屉合上。
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唱晚已经渐渐熟睡,周惊寒却没有离开,而是掀开被子躺进去将她直接拖进了自己怀里。
“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寂静的夜晚,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飘出,轻柔似情人低语。
第二天,唱晚醒过来时,天光大亮。
她身体微微动了动,这才发觉有点不对劲。
她被人紧紧抱着,或者说,她紧紧抱着一个男人。
两只手都旋住男人的脖颈,脸颊贴在他的锁骨处,几乎可以算是挂在他身上,极亲密依赖的姿势。
唱晚倒抽一口凉气,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缓缓、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想要离开他的怀抱,给自己一点思考的空间,弄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手刚动没多久,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极为性感。
“醒了?”
“......”
“啊?嗯。”唱晚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却面不改色的应了声。
窗帘拉得很严实,房间里也没开灯,她此刻也不敢抬头去看周惊寒的脸,只敢原地不动装鸵鸟。
就好像,只要她不问这是什么情况,就能躲过这一次。
周惊寒似乎还没睡醒,一只手在她腰上,一只手在后脑勺上,极随意自然的把她往怀里按了按。
男人轻缓均匀的鼻息洒在她后颈,烫得她后脊一僵,整个人都凝固住。
本就迟钝的思维运转得更加艰难。
“再睡会?”
“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