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脚步声停下,他听见对方一声轻笑声。
很油腻。
阮一泛起一阵恶心。
对方将他的脸捏住,阮一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犹如毒蛇一般一寸寸扫过。
“你绑我来到底是为什么?为钱?”
阮一强制自己冷静,开口道,“如果是为钱财,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对方没答,似乎还在打量他。
黑带下的眸光微闪,阮一正要继续开口,对方便说了话,“这次的货不错,不过你真不打算杀了他?”
阮一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止不住地颤抖,明明是法制社会,为何这人能堂而皇之地将人命说的如同货物一样,毫无任何畏惧之心?
“上次你们背着我解决了那几个人,带来的麻烦……”
门口那人忽然噤了声,想来应该是男人的下级所以才不敢继续抱怨。
阮一觉得门口处的那道声音有些熟悉,但又因为对方刻意的压制,阮一无法立即将他辨认出来。
两人似乎是因为阮一醒着所以并没有说太多。
就在阮一想要再次张口询问时,一支冰凉刺骨的针管刺破了他的皮肤。
阮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应激似的,动作极为激烈地直接挣脱开对方的手,而针管却也因为他的动作在手腕内侧划出一道刺目惊心的红。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阮一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白些许。
“哎呀,你动什么呢,不就抽个血嘛,至于这么激动?”
对方的语气中甚至带点惋惜,又似乎是真的关心阮一,“这下好了,留道疤多难看。”
抽血?
抽他血干什么?
没等阮一想明白,针管再次刺破他的皮肤,阮一知道对方并不打算给他注射奇奇怪怪的东西后便不再挣扎,毕竟若是挣扎第二次很可能会激怒对方。
血液在渐渐流失,阮一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胆子也大了些,他问,“这周河边死的那几个人是你们杀的?”
为他抽血的男人动作一顿,紧接着力气不由得大了些许,阮一倒吸一口冷气,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添一分惨白。
但掩盖在黑布下的那双漂亮瞳孔骤缩,对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竟被他给误打误撞碰上了,对方果真是杀掉那几个人的凶手。
“你想套话?”
男人拔出针管,带着他血腥味的针管一寸寸划过阮一的脸颊。
阮一虽害怕却还是强撑着自己没有躲避,声音中却不可避免地带了一丝颤抖:
“没有。”
“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
他不能表现得太害怕,不然,他真的会死。
“可惜?”男人似乎是觉得好笑,针管不知何时也游移到阮一脆弱白皙的脖颈处。
对方的这一动作迫使阮一将自己的头往后靠,就如同一只完全暴露自己弱点的天鹅一般。
“可惜我不能杀死你?”男人继续道,“那你可真是大错特错了,我不仅能杀了你,还能——”
恶劣挑逗的话顺着耳朵钻入大脑,“先.女干.后杀。”
阮一抿了抿唇没说话。
男人只以为他是被吓到说不出话来了,便觉无趣,收拾好东西,招了招手道,“交给你了。”
对方的脚步声逐渐离去,取而代之是另一道疾风呼啸而来——
砰!
阮一被人踢到地上,刹那间仿若五脏六腑都错位了,他背靠椅子蜷缩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了好几声。
但不等他恢复过来,对方又接连踢了他好几下。
每一下都带着狠劲,而且对方是专门朝着他的腿踢的!
这是不想让他再赛马了!好狠的心!
就在对方下一脚即将落下的时候,阮一忽然挣脱开绳索,他趁势一抓对方的脚腕往外狠狠一扯,对方瞬间身形不稳摔倒在地。
场面瞬间便发生了变化,阮一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下接着一下往对方脸上狠狠招呼拳头,对方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声终于让阮一判断出这人是谁——
是姚铜。
男人原本靠在铁门上,见此也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只继续哼唱着小曲,如同在看一场好戏一般看着他们。
等阮一打够了后,他才吹了个口哨道,“原来是同类啊。”
骨子里天生的狠劲儿,拳头都是朝对方死穴上招呼的,可不就是同类么?
吃人不吐骨头的同类。
阮一没摘蒙住他眼睛的黑绸带,摸索着将姚铜从地上拎起来,然后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
“放我离开,不然我杀了他。”
男人只觉得好笑,哈哈笑了两声,问,“你杀过人吗?”
阮一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颤抖,回道,“我可以学。”
哪儿知对方却道,“法治社会,杀人犯法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