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这次机会,她跟男友复合了。
她曾经将这段遭遇讲给男友听,男友怜惜她失恋之后竟然生出这样的幻觉,便对她更加照顾有加。
讲给朋友们听,朋友们也都认为,那是她在失恋后的巨大痛苦中,选择的一种逃避现实的方式。
渐渐地,古莎也不再提起那段经历,哪怕自己相信它们真的发生过,但没有证据,又过于离奇,说多了反而会被人怀疑精神不正常。
就,当做是自己的一个梦吧。
于是,这段经历就这样埋在了学习、毕业论文、找工作,以及恋爱中,直到几个月前——
男友又一次提出了分手。
几年前的遭遇几乎是昨日重现,甚至是更加让古莎痛不欲生——这一次他们就快要结婚了!
有一天,哭得浑浑噩噩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古莎,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男生轻轻地拥着她,温柔地问:“肚子难受得厉害?”
她猛地睁开眼睛,想起了几年前的平行世界。
她要去看看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她偶尔也想过,或许平行世界在自己不知不觉之间来过很多次,在她在咖啡店里发呆的时候,在她路过繁忙街口的时候,也或许在她依偎在男友的怀里看电影的时候,但专注于自己世界的她,没有留意那转瞬即逝的时空幻影。
但有了这个念想,她开始刻意地流连于他们曾经约会过的熟悉场所,包括毕业后他们也常常去散步和锻炼的学校,认真地留意着身边的行人和情侣们。
终于在某一个晚上被她遇到了。
那天已经很晚了,只有零星几个身影在操场上漫步,谈话的声音也变得若有若无,呆坐在操场一角的古莎,注意到了看台上的那一对恋人。
他们的身影在夜晚中并不明显,但他们散发出的那种甜蜜气息,让人无法忽视。古莎看着他们,心中又泛起了嫉妒。
“我原本只是想看看,并没有想杀她。”古莎极力想要为自己辩护:“可是我太想再被他那样拥抱和亲吻,就……趁着她落单的时候,想把她推下看台,但被她察觉,反而被她推了下去。”
说到这里,古莎又嘤嘤哭起来。
“等等。”听到这里,老马表情微妙;“所以你是想杀了对方,但是失手被反杀了?”
古莎被问到痛处,哭得更响亮。
老马已经对她的哭免疫了,他挑着眉又问:“你别告诉我,昨天,也是?”
这下古莎更加悲伤了,她扑到张晓菲怀里哭得抽搐起来。
其他人无语地看着她。
老马则拿出了他的宝贝烟头,吸了半天后,点评道:“这姑娘吧,怎么说呢……”
“人菜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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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幸运儿
古莎因为前几年还算稳定的生活,几乎完美地避开了回收站滞留最绝望的时刻。
几个月前,是她时隔好几年后,第一次回到回收站。
在操场上醒过来时,上次见过的那些女人都不见踪影,而触目可及的只有像僵尸一样麻木移动着的难民们,没有一个人回头多看她一眼,她吓得在操场边哭泣,正好遇到了前去寻找新人的老马和张晓菲。
有张晓菲的照应,她很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怪不得。”方铭恍然大悟。
古莎应该是几个月前在自己和宙的帮助下回到世界线的众多难民之一,但方铭没有看到她的记忆者“标记”——他们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以为记忆者一定是跨越过多条世界线,因此会带着多条世界线的印记。
但古莎是个特例。
她只在第一次进入过别人的世界线,其余两次,都是因为杀人未遂被反杀,而回到回收站,所以她的身边,也只有两个对她发出响应的世界线信号。
而那个时候,宙对于自己的头疼也停留在“没有规律地发作”的认知上,完全没有把它和特定的个人联系起来。
几个月前回到自己世界的古莎,一边尝试着挽回跟男友的感情,一边仍然在寻找着“结局更美好”的另一个世界。
终于又在昨天,被她遇上了——这一次,她撞上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和男友的婚礼。
想要“再做一次美梦”的贪念又一次占了上风。
“我也想穿一次婚纱,嫁给自己爱了七年的男人。”古莎流着泪:“哪怕只有几分钟,几小时,几天,让我的爱情有一个圆满。”
其他人沉默了,他们虽然都体会不了古莎的执着,但却多少可以理解她的不甘。
方铭这时却沉声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你抢过来的男人也不是你爱着的那个。”
古莎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呆呆地说:“他们是同一个人啊,有一样的身份,一样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