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写着，他就开始犯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直接就趴在了桌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底扫下阴影，红润的嘴唇因为脸颊在桌子上挤压微微嘟起，隐约可见水泽。
舒回舟第一眼望过去愣了一下，然后飞速移开目光，片刻之后，又缓缓居高临下的看过来，心中想着：幸好是对着自己……
睡梦中的何嘉，也不知道是梦见什么了，嘴唇忽然闭紧，嘴角崩起，眉头也皱起来。
舒回舟下意识伸出手点在他的眉心，想要帮他揉平。
或许是何嘉感受到了舒回舟指尖的温热，慢慢放松了下来。
舒回舟眼带笑意，轻轻拨弄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
他的动作轻柔又小心。
不远处，几位女生举起手机，按耐着哇哇直叫的心，拍下这一幕。
转手就发到了学校论坛。
顿时，就是几个千层高楼。
【啊啊，学神去图书馆了！还有另外一个帅哥！】
【欣慰，消失多日的两位帅哥终于出现了。】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都磕，真的会害了我！】
……
“刚刚梦到什么了？”舒回舟对着微微睁开眼睛的何嘉轻轻问道。
何嘉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眼前一片猩红，舒回舟的帅脸和一片断壁残垣来来回回切换，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陌生的面孔。
“我……”何嘉捏了一下大腿，刺痛终于让他精神完全清醒过来，身子还是疲散，从骨子里钻出来懒意。
他没有坐起来，依旧趴着，对着舒回舟招招手。
舒回舟低下头凑过去。
两人相隔只余一巴掌，呼吸就快要缠上了，舒回舟一下子顿住了。
何嘉并没有注意到舒回舟的异常，思绪还留在那场荒诞的梦了。
“我好像梦到了一个女孩，还有好多好多的人……流了很多血……”
“做噩梦了？”舒回舟看着他的眼睛，从其深处察觉到了对方的一丝不安，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又很快收回手，轻轻道：
“没事，别怕，我在。”
何嘉愣了一下，头顶的压力一触而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耳边便听到了咔嚓一声。
一位男生拍照忘记关声音了。
何嘉扭过头看去。
男生僵住，妈的，好久不拍照，竟然忘记关声音了！
四周女生刷得一下全看向他。
冷汗从他的额角流下来。
何嘉也只是望一眼，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过头。
男生只觉得到救赎，但是却没有完全松一口气，因为四周的女生还在盯着他呢。
那眼神如狼似虎，全然写着：别独吞，赶紧把照片发论坛！
“你刚刚说什么？”何嘉对着舒回舟问道，眼中这时才彻底清明起来，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问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下一句。”
舒回舟顿了一下，转而眉眼温和：“我说，别怕，我在。”
何嘉沉默了一会儿。
“为什么不安慰我只是一场噩梦呢？”
--------------------
第51章 日常
舒回舟看着何嘉的神色，不知为何，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重复道：“没事，不管做什么梦，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何嘉微微扭过头，目光落在自己那画得乱七八糟的草稿纸上，“我很久没做过噩梦了。”
只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噩梦萦绕。
而那时，身边人也只会说一句，噩梦而已，男子汉大丈夫，要独立，不要害怕，醒了就好了。
他们从没有考虑过他需不需要陪伴，只会教导他独立自主。他们知道，总有一天他们都会离去，所以没有人会承诺一直在他身边。
即便只是像这般安慰人的话，他们也不曾说过。
舒回舟微微张开口想要说什么，何嘉却生硬地转过话题：“……有几个题我不太会。”
舒回舟顿了一下，看着何嘉略微躲闪的眼神，接着他的话头说下去：“那我们明日再找个地方，给你讲讲。”
“嗯。”
在图书馆说话要用气音，只适合自习，讲题目的话，还是重新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比较好。
……
第二日，舒回舟一整天都很忙。
何嘉跟着程华他们上课下课，自由了一个白日。
“哦对了，何嘉你上线了吗？”程华在旁边问道。
“还没有。”何嘉回道，自从通关之后，他就没有上线了。
“那你回头和舒回舟一起上线吧，首通奖励，超级丰厚的！到时候你看我们的排名，绝对吓你一跳。”程华夸张道。
何嘉点头，兴致缺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