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想了想,悄悄往池水里加了大量促进愈合的黏液。
随后艾利安向景小楼伸出手:“我可以——”
“啊!”景小楼注意全在艾利安的胸肌和腹肌上,于是在艾利安的手指碰到他膝盖上的皮肤时,他才会短促惊叫一声收回小腿。
“对不起,我不该动手。”怪物立刻再次道歉,同时后退几步。
“不不,是我的,呃,我的问题——啊!”景小楼很快意识到了刚刚自己的失态,下意识想要拉住后退的艾利安,但他忘记了自己腰侧连接胯骨的位置还有伤,于是失去重心向温泉池扑去。
奇怪的是,有一瞬间,景小楼好像在水里看到了什么模糊的黑色影子,像蛇,或者章鱼的触手。
但只是一晃神的工夫就消失不见了。
“小心!”
在景小楼落水的前一刻,艾利安成功赶到,让景小楼从摔进水里变成了摔到他身上,随后艾利安按住景小楼的后腰,把他固定回池边。
“还好吗,小楼?”
“呃,没事,我猜——”景小楼还有些慌乱,仍双手抱着艾利安的脖子不放,“绷带没沾到水,我……”
景小楼低头检查绷带情况,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为了不掉进水里,竟然下意识把腿屈起来夹在艾利安腰侧。
这可是个非常非常,非常亲密的姿势,甚至可以用暧|昧来形容。
天呐。
景小楼大脑宕机了。
“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他匆忙松开艾利安想要起身。
“你没必须道歉,小楼。”艾利安拦住了他,“你没做错什么——别动,你会扭伤脚踝的。”
艾利安抓住了他的脚腕。
景小楼:……救
屋里温度急速上升,景小楼感觉自己快要蒸发了,为了转移话题,他在屋子里到处看,最终定在了艾利安的项坠上。
这会儿他才发现,项坠的形状很是奇怪,像骷髅,但又不完全是。
“很漂亮,我是指你的项坠。它,呃,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造型。”景小楼磕磕巴巴地问,“是从哪位艺术家手里买来的吗,艾利安?”
“这个啊。”艾利安低头看向胸前项坠。
空气似乎突然变得安静了。
莫名的,景小楼从他身上读到了哀伤。
“这是,我父亲的项坠。”艾利安说,“他已经死了。”
景小楼一愣,“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们关系并不亲密。”艾利安说。停顿了几秒,他突然看向景小楼,“小楼,我能问你一个,不太合时宜的问题吗?”
“你问。”
艾利安拿起项坠凝视着,也不知道是真在看那坠子,还是在看坠子后面的景小楼。
“假如,我是说假如。”他语速缓慢,轻声问道:“假如这世界被另一个维度的物种入侵,小楼,你愿意委屈地活着,还是和对方战斗到最后一刻,直至光荣地死去?”
第20章
听到艾利安的问题后,景小楼愣了足足半分钟。
委屈地活着还是光荣地死去?
这是个什么怪问题。
或许——
景小楼微微蹙眉看向艾利安:“告诉我,艾利安,你这是在为你接下来的创作寻找灵感吗?”
艾利安看了他几秒,幅度很小地点了头,“嗯,算是。”
这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景小楼感觉心里有块石头落了地。深呼吸后,景小楼重新审视了艾利安刚刚的问题,并立刻联想到了一些好莱坞电影。
比如《独立日》的一、二部,再比如《环太平洋》,甚至《复仇者联盟》都能算作这类题材。
那么假如他生活在那样的世界中,地球被入侵,他会怎么做?
半晌,景小楼突然笑了。
“我想,我可能会选择和入侵者战斗到最后一刻。”他低头看着水波轻声说道,“我不确定我是否会光荣地死去,要知道,战争会带来很多死亡,但我绝不会给自己的脖子套上枷锁,成为可悲的玩物。”
艾利安看着景小楼的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是,选择另一条道路的话,至少你还活着。”他说。
“有时候活着并不是我们存在的唯一意义。”景小楼反驳道,“世界上总有些东西值得我们用生命去捍卫——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七宗罪》,艾利安,那里面有句台词我很喜欢。”
“是什么?”
“那个黑人警官在最后说:海明威曾写过一句话,就算这个世界不怎么美丽,也依然值得我们为之奋斗,我只同意后半句。”景小楼抬起一条腿,看着那些水珠从上面滑落,“我也是这么想的。”
艾利安沉默了。
有那么一刻,祂感觉体内的愤怒差点压过悲伤,这些原本属于人类的情绪在祂的思想里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