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之前靳南谦匆匆说了对不起。
回家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洗手间用冷水冲脸,哗哗的水声让他神智清醒过来了一点,想着要不要去给小朋友道歉。
他从抽屉里找出了药箱,蹑手蹑脚地打开谢礁的房门,谢礁还戴着耳机,懵着转过头看他:“有事?”
靳南谦尴尬地拎了拎药箱,道:“看你脸上受伤了,又不想去医院,我来给你上药。”
“嗯。”
见他同意了靳南谦才敢动,那张清秀俊俏的脸上微微肿起来了一块儿,靳南谦看得心疼,还小心翼翼地给他吹了吹,谢礁觉得痒,眨眨眼,眼眶湿润了一些。
“今天……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
“没有什么对不起,我还要谢谢你帮我,你说得对,没错,我就是走后门的。”
谢礁微微仰起头,水光潋滟在眼中,蒙上一层水雾的眼看起来楚楚可怜,因为没了平时的冷傲,神情好像柔和了许多。
“看,”他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扯出一个笑容,“前男友给我来电话了。”
谢礁嘴角的膏体散发出淡淡草药味,靳南谦轻吸一口气,魔怔住了,掐住谢礁的下巴开始使力不肯放手,仿佛在跟自己的内心斗争,身旁刺耳的铃声不听作响,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显得特别突兀。
他快要疯了,靳南谦一步步忍住自己不做过火的事情,那也是在谢礁不招惹他的情况下,可如今谢礁已经可以当着他的面做这样的事了,所以他心里的躁动也快按捺不住了。
铃声停了,靳南谦也转头走了,他怕再不走,就要破戒了。
谢礁得到了他想看到的样子心里却空落落的,不一会儿元宵又给他打电话了,这次他接了起来。
“喂。”
第17章 裙子
“喂,谢礁,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之前我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
“真的是你,”谢礁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他自己的心情也非常糟糕,“好自为之。”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多的话一句都不想给不重要的人说,接着就是元宵发的短信过来了,还说想找他当面道歉。
谢礁没回,那边却说要来家里找他,他将手机扔到一边,这种小区的安保很好,如果不是户主或者有户主引进来,外人根本就不能进来,更何况好像元宵还不知道他家的住址,他也就没在意。
靳南谦去喝酒了,在威士忌里加了一个冰球,刚刚飙车飚过来的,这里是个GAY吧,老板是个阅男无数的GAY,眉眼高挑,长发挽在后脑勺,自从靳南谦接手公司之后就很少来了,特别是每次悄悄来的时候还要躲开谢礁,他来这里也不干别的,就纯喝酒。
“Sir,你已经很久没来咯~”
老板来跟他碰一碰酒杯,还是老一句:“素了这么多年还不打算开荤吗?”
“姜恪,我说了很多遍了我只是来喝酒的。”
“在纯GAY吧纯喝酒,一直以来我也只看到了你一个。”
靳南谦不置可否,他也只是喜欢这种不压抑的环境,因为在外面装正常人太累了。
跟他熟的人知道他是gay的不少,但是还有各种不熟的,生意上的伙伴,还有员工,甚至是……谢礁。
他摇了摇杯中的液体,冰球和玻璃杯碰撞叮当响:“我喜欢的人,不能要。”
姜恪不解:“为什么不能?喜欢就上,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图钱和开心吗,你有钱,找个乐子怎么了。”
靳南谦也想,但是比起一时间的放纵,他更希望喜欢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以监护人的身份。
坐了半个小时,冰球还没化完,靳南谦将酒一饮而尽,抬脚走了出去,他要回去看谢礁,吵架的时候也不知道小孩儿会不会认真上药,这么好看的脸蛋儿留下印子就不好了。
到家后他轻轻关上门,发现谢礁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屏幕上还放着足球比赛,他侧身躺着,看起来是背对着靳南谦的,这时候靳南谦悄悄走过去替他掖被子,可能是身上有动静,谢礁翻了个身,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浑身疼,睁都睁不开眼。
脸上的药膏早就化开了,在谢礁的脸上留下了斑驳痕迹,看起来也像是被被子蹭掉了一些。
靳南谦拿出医药箱里的棉签替他擦拭,然后再上了一层药,睡着时候的谢礁很乖,静静躺着,两侧鼻翼轻动,挨近了甚至还能听到谢礁的心跳。
他喝了酒有些上头,看见旁边谢礁的手机忍不住想拿起来看看,方才那通电话到底有没有打通。
这是靳南谦第一次干这么“卑鄙”的事,他用谢礁的指纹解开了手机,什么都没看,只是划开了通讯,发现谢礁和那个元宵有过十五秒的对话,瞬间他的心里就如同一块冰石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