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谢礁才刚刚醒过来,脑子昏昏沉沉,浑身提不起力气,但一直保持着警戒的状态,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十分着急的靳南谦这才松下来一口气。
谢礁的脸粉红,烧退了一点但也没完全好,挂的水输了一半,护士来捏了一下输水袋顺便调了一下输液速度才走。
老师叹了口气走过来,靳南谦这才想起感谢,结果只听人说了句“没关系”,就让靳南谦暂时照顾着,她要回学校了。
靳南谦把老师送到了门口,回来之后就沉默着,看了眼半眯着眼的谢礁,道:“小礁,最近公司事情多,没时间照顾你,抱歉。”
一板一眼的道歉谢礁可很少听到了,闻声偏头看了眼他,嘴唇发白,开口:“今天你没提醒我带伞。”
“什么?”
“是因为淋雨了吗?对不起。”
难得谢礁嘴角勾了一下,这种作的要死一点也不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很不自在,就像在十六岁生日那年靳南谦没和他说生日快乐一样让人难过,但是好像这种时候靳南谦不但没有怪他,还和他说对不起。
这个人好像从来都没有厌烦他过。
这场病也仿佛有了意义。
第10章 小纸条
生病这件事让他们的关系终于有了缓和点,谢礁也不再躲着靳南谦,可能会在他工作到深夜的时候煮一杯拿铁——虽然是速溶的。
甚至好像有了和平谈话的机会。
靳南谦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上面的白泡沫还没消散,暖香从口腔蔓延到了胃里。
“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跟平时没区别。”
显然这样平常的问题不能满足靳南谦的好奇心,忍着酸不拉几的心思忍不住问道:“那……你那小男朋友是哪儿的人?家里怎么样?你们发展情况如何了?”
这如同查户口一样的话语噼里啪啦甩了谢礁个措手不及,他往后退了一点,坐到了靳南谦的床上。
说实在的,其实好多事情连他都不了解,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是我学校的学弟,家里情况不知道,发展……就,只有牵手。”
但其实只有牵手这一条就已经让靳南谦神经错乱了,他低头就能看到那双拿手机的手是多么白皙好看,可是已经牵过别人了。
“哦,好。”
又是一阵寂静。
“还有事吗?没事我出去了。”
“有。”
靳南谦浅笑了一下:“去给我放洗澡水,要加牛奶,搅匀了叫我。”
谢礁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知道靳南谦今天抽了什么风,只能默默去放水,可能是那把老骨头连腰都弯不下去开水龙头了吧。
他认命地走进浴室,放好洗澡水之后在里面加牛奶,把手伸进去搅匀,拿出来的时候手指垂落着往下滴水,乳白色的液体从微微绯红的指尖落下,别样旖旎。
靳南谦穿着睡袍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有点骚包,垂眸看到谢礁的手,很满意,路过的时候不经意间碰到,心跳都快了许多。
公司最近焦头烂额的事情很多,跟对接的合作方交谈这件事更甚,据说对方是个归国华人,在国外深造多年,学历很能拿得出手,能力也是上乘的,关键是还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儿,是个美人儿。
不过这些对靳南谦并没有吸引力,他只想处理完对接合作事宜就赶快回家,其实老板也不想上班。
秘书打点好见面地点之后就去忙了,按照惯例,公司还要准备点送给合作方的小礼品,秘书挑了几种让靳南谦选,他瞟了一眼,觉得送丝巾太轻浮了,送手表又怕女士不喜欢,最后挑了一支签名钢笔送出去,也不贵,用来交际也不心疼。
“老板,今晚六点在沁雅居的饭局,对方也约好了。”
“好。”
饶是今晚又要喝酒了,靳南谦提前给谢礁发了消息,说今晚会晚点回去,有个饭局。
沁雅居环境优美,不吵闹,谈工作最合适不过了,之前好几次都约在这里,可今天的合作方好像有点不太守时。
比约定时间晚了15分钟门口才有动静,靳南谦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相迎,虽然他现在对这个合作伙伴的不守时表示非常不满。
来人是一位卷发女士,身材高挑,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女强人的感觉,后面跟着她的秘书和工作人员,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大小姐呢。
女士取下墨镜伸出手,深蓝色的指甲特别显眼:“靳总?你好。”
“你好——”
?
这栗色的卷发,不耐烦的语调,还有她手上那副夸张的墨镜,这不是那天在医院里碰上的那个女人吗?
虽然她好像并没有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