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夜宵吗？”
“嗯。”黄毛儿颠了颠。
“吃什么？”
“火锅。”
“好。”
“不辣的。”
费廷乐出了声，“好。”
今天真是饿着孩子了。
费廷没跟邱枫这样相处过，在他的印象中这小孩儿一直是一副成熟稳重的个性。
等到车改了导航开到了地方，他发现身边的小孩儿又恢复到了那副“我最牛逼”的样子。
他睡醒了。
费廷找的这家是一家川味火锅，因为他自己要吃辣锅。
他今天也吃得非常不爽，一掀帘子闻到了麻辣的香气顿时脑子一阵清醒，觉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邱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窜到他前头去了，自己去找了个卡座的位置坐着了。
这个位置很隐蔽，倒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费廷点了个鸳鸯锅，自己那边加麻加辣，邱枫那边他点了个猪肚鸡锅底。
菜全是邱枫点的，一上来费廷就觉得满眼都是肉，好在还有一盘蘑菇一盘青菜，费廷松了口气。
“喝酒吗？”邱枫感觉真是饿着了，一整盆肉倒进锅里才想起来饮料没点。
喝酒吗？
想。
费廷看了看他菜单后面支棱出来的黄毛儿。
但是他要开车。
算了，可以找代驾！
“喝！米酒！”
“这里没有那种，这里只有普通韩国的那种，一瓶白色的那种，要么？”邱枫看着他。
“那来一瓶，然后来几瓶啤酒。”吃火锅必须要爽快。
“好！”邱枫大概看出来他想请代驾，也就没拦着。
酒都上来的时候，邱枫已经吃了好几盘肉了。
费廷也吃了不少，一瓶米酒先灌下去，觉得神清气爽了好多。
今天这酒就像水一样了，他伸手拿过一瓶啤酒，打开了，直接整瓶给了邱枫。
邱枫仰头就灌了一口。
“你小子酒量可以啊！”费廷一笑，也灌了一口。
“比你好。”
他倒一点儿也不客气。
酒过半巡，邱枫捂着肚子揉了揉，“爽！”
“那个……”费廷涮着一棵青菜，“今天……不好意思。”
“什么？”邱枫没反应过来。
费廷抬头看着他，脸上已经起了酒色。
“哦，”邱枫的手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从他脸上移开目光，“……没事。”
“周晓川的事我尽快帮你办。”
邱枫抬起头，忽然想说一句其实他帮他也不是完全为了周晓川的事，那天……不是还说“做朋友”么？
把一块肉塞进嘴里，他还是忍住没说。
他可能根本就不记得那天的事儿了。
“好。”他把啤酒瓶伸过去在他酒瓶上碰了一下。
费廷看了看被他碰过酒瓶子，又抬头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问了他一句：“你……以前女朋友都什么样儿？”
这句话问得实在没什么技巧，邱枫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他兜了个圈子是想问什么。
他去他的辣汤里夹了一根菜，“我没交过女朋友。”
把菜放进嘴里，立刻辣得眼泪直冒。
好奇害死自己！
费廷低头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给的答案还是被他辣哭了的样子逗到了。
“那男朋友呢？”
邱枫正在猛灌啤酒的时候听见他问了这么一句。
他忽然想到自己经常怼张林宇的那句话，也很想当场怼过去一句“老子喜欢女人！”
想了想还是很平静的回了一句：“也没有。”
费廷的手顿了顿，然后没再接话，低头把辣汤里的菜叶子都捞光了。
两人吃完饭都已经过了12点了。费廷不得不承认邱枫的酒量确实比他好，他扶着他走出来的时候代驾已经到门口蹲着了。
代驾是个50几岁的大叔，可能从来没摸过这么高级的车，上车的时候都有点儿抖。
邱枫把费廷推到后座上之后自己也跟着上去了，一路上费廷又跟那天晚上一样，一个人开着车窗望着窗外，一路发呆的看着啥也没有的路边。
邱枫怀疑他是在数路灯。
他总是觉得费廷的精神很好，除了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一个人栽倒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之外，邱枫从来没见他打过瞌睡。
这可能就是一个有为青年与他们这种混混青年的差别吧。
人家全身心满脑子只有事业。
自己呢？
邱枫伸手进兜掏了半天，只掏出一个空着的烟盒。
低头看了一眼费廷的裤袋，鼓鼓的，一包烟的形状。
他没敢下手。
算了。
伸手摸出了手机。
手机上有三条未读消息。
- 张林宇：你啥时候回来？
- 张林宇：你快回来。
- 张林宇：宿舍出了点儿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