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尚思思点头，站起来抹干眼泪，与他一同走到门口。
秦野打开门，眼神冷漠地看着外面站着的男人。
慕北祁就那样站在那里。
以往的意气风发与矜贵消然殆尽，整个人看上去颓废落寞，腰背佝偻着，双手无力垂下。
若不是保镖提前点破他的身份，谁看到第一眼都不会认为是他。
“稀客。”秦野语气冷淡，带着嘲讽，“慕先生站在我这里做什么？忏悔吗？要忏悔回自己家去，别弄脏了我家门口。”
慕北祁缓缓抬头。
门口亮堂的白炽灯打在他脸上，惨白又沧桑。
一双桃花眼，再也没了往日的神采。
慕北祁木讷的说道：“能把乔楚的遗书给我吗？”
提及遗书，尚思思再也忍不了。
遗书上，乔楚只字未提被殷洁逼着自杀的事情。
只是说自己生病，对治疗无望所以选择自杀。
而在笔记本上，她把自杀的原由全都说了。
有对病痛治疗的无望，同时也有殷洁的要挟。
秦野说乔楚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跟爷爷。
同时又想让他们知道真相，原谅她擅自地用自杀的方式解决这次危机。
尚思思冲上前，抬起手，“啪”的一巴掌落在慕北祁的脸上。
巴掌声清脆响亮，她的手隐隐作痛。
尚思思愤恨地盯着他，“你这个杀人凶手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还要遗书？”
“怎么，乔乔被你们这对狗男女迫害成这样还不够，现在还想看她的遗书，好供你们嘲笑娱乐是吗？做梦！”
慕北祁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
“我只是想看她写了什么。”
沙哑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沉沉的，无比的压抑。
他只是想看看，乔楚有没有提过他一句。
“写的什么？”尚思思的声音激动颤抖着，“那你不用看遗书，我现在就能告诉你。”
“她写的都是对疾病治疗的无望，写的都是留恋这个世界却无奈只能放弃这个世界，她写的都是死后不愿意连累我们，慕北祁，乔乔的遗书里面没有提及一句你的不是，满意了吗？”
尚思思越说心越痛。
是啊，一句都没提起。
可是笔记本里，她记录的很多事情，都跟慕北祁有关系。
尚思思难受得发疯，甚至悲观地想，要是没有养父养母就好了。
那她就可以拿着刀子肆无忌惮地捅死慕北祁，然后再自杀去陪乔楚。
不会连累任何人，也能跟乔楚做个伴，一起离开这个残忍的世界。
慕北祁听着尚思思说的，身体往后踉跄一步。
她的遗书里，只字未提他。
果然，乔楚是恨他的。
慕北祁的心脏止不住的抽痛，如有人拿着一把刀狠狠剜着他的心。
他不想相信尚思思说的。
“把遗书给我。”他眼睛猩红，一字一句，说得更用力。
尚思思忽然冷笑。
慕北祁搁这给谁表演深情呢？
把乔楚害成现在这样，又在这里表演起来了？
可惜，她一个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旁观者看见，都只觉得恶心。
尚思思也一字一句用力地回复他：“不可能，慕北祁，你若还是个男人的话，就别脏了乔乔的轮回路。”
“看她的遗书，你不配！”
尚思思说完，拉着秦野的手往里面走，“砰”的一声，新换的不锈钢大门直接关上。
慕北祁站在那里，灯光散漫，把他的背影拉得更长更寂寞。
烬从暗处走出来：“老板，先回去吧，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
第161章 有乔楚的消息
烬本来想说他可以把乔楚的遗书偷出来。
慕北祁明白他的意思，眼神空洞道：“不用。”
“老板……”烬想替慕北祁做点什么。
这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他疏忽。
“回去。”慕北祁垂下眼眸往旁边一站，隐在一旁的树影之下。
“是。”烬只能点头转过身去。
慕北祁又说：“继续查殷国华。”
“是。”烬攥紧了拳头，这段时间他不是在查乔楚的病历，就是在找殷国华的相关资料。
还查到了挺多的。
殷国华这些年利用慕家的关系大肆敛投资，甚至在背后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勾当。
明面上殷氏有亏损，可是这些勾当把亏损的窟窿都填上了，所以殷国华就算不是当商人的料，他还是靠着这些非法的勾当成为一个‘出色’的商人。
烬即将走进隔壁别墅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慕北祁依旧站在那里，如暗夜里的灯柱，孤苦无依。
这天寒地冻的，即使暗夜里顶尖高手也要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