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余氏瘫坐在地上,冷笑了几声过后,无力的抬起眼皮道:“皇上要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吧。”
“自然就是秋后问斩,多的也不必再说。”
毕竟混淆皇氏血脉,让先帝待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是毫无辩解余地的死罪。
“哈哈哈哈,好。”
余氏很果断的接受了自己的结局,“成王败寇,向来如此,更何况……”她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薛睿,继续道:“若是没有遇到有些人,我可能早已是一具尸骨了,都活了这么多年才死,还享受了当皇后和当太后的滋味,也不亏了。”
她说完,安静的等待皇帝下令把她拖走。
平南帝没有再回她的话,而是指了一下薛睿道:“一样,秋后问斩。”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想起了什么,道:“至于静兰……”
“不得杀她!”
方才还淡定认命的余氏突然跪直了身子,“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新帝在的时候她也是百般孝顺!”
她说着膝盖还往前挪了两步,“我可以接受更残酷的刑法,可以腰斩,可以凌迟!但是静兰是无辜的!!!”
最后这句话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嘶喊出来的。
平南帝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考对策。
静兰的出生就是罪过,但孩子并不能控制自己的出生。
那这一层罪过,就加在他父母身上好了。
良久,平南帝道:“静兰,贬为庶人,余氏,薛睿,凌迟。”
凌迟也就是百姓们口中说的千刀万剐,亦是大靖最残忍的死法。
他说完,余氏和薛睿对视了一眼,无人出声反驳。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平南帝也乏了,他为了挥手,示意禁军先把两人押下去关入牢中。
禁军会意,然就在他们弯腰要把人拎走的那一刻,薛睿突然站起了身。
他起身的速度很快,而且随着他的起身,身上的麻绳逐一脱落。
下一秒,他抽出身后禁军的长剑,然后双眼盯向江蕴。
那眼神,那气势,就犹如阴曹地府上来索命的恶鬼,有种要死也要拉她一起死的气魄。
江蕴瞬间吓得身体发麻,因为太过害怕,脚如灌了铅一样挪不动半步。
当然,他也没时间挪步。
薛睿目标明确直冲而来,就在那剑锋即将碰到江蕴的时候,苏明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把她往后推了一下,江蕴直接屁股着地,四脚朝天的摔倒。
而苏明樟的手难免被薛睿划伤了一道。
按照薛睿方才的速度和力道来看,虽然这些年边境没有战士,但他也真的在日复一日的练武。
苏明樟没有顾及被划伤的手,而是先推断了一下他的薄弱点,一脚往他下盘攻击去。
薛睿被稍稍打乱了节奏,禁军们也都反应过来,将他再次为围住。
也是到了此时,众人才明白他方才为何一直那么沉默,本以为只是无话可说,现在想来,只是为了降低存在感,好悄悄用袖中长的利器磨断那麻绳。
薛睿也知道,自己出手只有一次机会,若没有一击命中,也就没什么好再反抗的了。
他刚才思考了很久,如果弑君,那不现实,平南帝也曾是一等一的武将,难以得手,但一旦失败,静兰的命也必然保不住了。
于是,他把目标改为了江蕴,毕竟当初她若是乖乖听话,那余氏已经能手掌天下权了,而他回到洛阳,两人虽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也算是默默陪伴,共度余生了。
所以,在他眼里,江蕴是既该死又好杀的存在。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苏相的反应能力,他过去不在洛阳,以为他一个文官会武不过是随口吹嘘出来的,到现在他才相信,这苏相是有些底子在身上的。
薛睿和余氏被押了出去,但两人眼中总还有一丝丝生机,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第220章 亲自给苏明樟治伤
那一丝生机到底是什么,除了他们两个人知道,苏明樟和皇帝其实也早已知道。
好巧不巧,就在他们被押出去没几步时,有一个将士匆匆从外跑来,“皇上,皇上!造反的军队已全部缉拿归案!”
他喊的超大声,生怕有人听不见。
薛睿当然是听到了的。
那是他留的后手,也是最后的希望。
他脚下忽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而余氏见他这副反应,也知道一切是彻底无望了。
“罢了,走吧。”
余氏小声的喃喃了一句,就连押着他的进军都没听清,但薛睿听清了。
她的话对他很管用,很快他就调整好了状态,视死如归的继续走。
这下子,大殿上才算真正的安宁。
今日的宫宴上闹了这样一出,众人的心情都是跌宕起伏,此时总算狠狠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