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此处,苏明樟人已经不坐在原先的位置上了。
小太监是低着头说的,说完后没听到皇帝回话,这才抬起头来,见只有皇帝一人坐着了。
平南帝摆摆手道:“你退下吧,苏相的家务事他自己处理。”
小太监愣了一下。
此事毕竟有公主参与其中,皇上若不在其中把持公道,那也就相当于不愿给公主撑腰,随便苏相处理,静兰公主只怕是有的闹了。
毕竟阿蕴姑娘得不得苏相重视,他们这些当下人的看的最是清楚。
外头江蕴与静兰这两相僵持着,可静兰手臂上突然又多了一只手,那手力气极大,一把就将她甩飞了出去。
她往后摔倒在地上,正当此时,她的贴身侍女带着几个拿着板子的侍卫刚刚走来。
“殿下!殿下您怎么摔着了?”
她飞奔过去,将静兰公主扶起。
静兰摔倒时,下意识用手掌往后撑着地,手心被磨破了一层皮,不仅出血,还有很多泥沙粘在上面。
起身后,她抬眼望去,见方才推她的人竟是苏明樟。
而彼时,他正在站在江蕴身边,将她的小脸侧过去,还抬手抚摸了一下,“她打你了?”
江蕴嗯了一声。
静兰此生从未有过如此下不来台的时刻。
她手掌上的刺痛传来,疼的她想冒眼泪,但是又觉得在江蕴面前哭实在是太过丢人,于是强撑着瞪大双眼,尽可能稳住自己的语气,“苏相,你什么意思?”
苏明樟道:“什么什么意思?”
他明知故问。
“你我是什么关系,你心中有数。”
“我与公主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苏相!即便是你在朝中地位无人能及,但这也不该是你和本宫说话的态度!你我有婚约,人尽皆知,你如今这是什么做派?为这勾栏瓦舍里的下贱娼妇,出手伤我?”
她特地把侮辱江蕴的言词咬重了几分。
江蕴本是觉得,苏明樟既然出来了,剩下的事就都给他管,她一句话也懒得多说了。
但听到静兰这把侮辱自己,她也实在忍不了。
她想气死她。
于是下一秒,她就转身埋到苏明樟怀里委屈的哭起来。
那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相爷……公主方才就是这样骂我的,我也未曾招惹过她,我……呜呜呜……”
苏明樟当然知道这点事她还不至于哭,但他埋在自己怀中哭,就会自然而然让他变得不可控起来。
她越是哭,他对静兰的怒意便越是大。
他将江蕴护得更紧了些,“不急,一个一个处理。”
他扫视了一下,看见那几个打板子的侍卫,问道:“你们来做什么的?”
侍卫如实道:“听说是有奴才冒犯了公主殿下,且御前失礼,所以让我们来打板子的。”
“御前失礼?”
“正是。”
苏明樟道:“御前失礼,为何不是御前的人去喊你们?”
“这……”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御前的事只有御前伺候的人能通报,这点道理都不明白?既如此,来都来了,你们便互打吧。”
第203章 脸是不是有点肿?
互……互打?
两个侍卫看着彼此,又看看苏明樟,最后觉得还是不要反抗的好,于是一同往一边走去,轮流爬下挨打。
“若是力道敢放水,我会换人来打。”
苏明樟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两人大热天的冒冷汗,连连点头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见这两人还算是识趣,苏明樟也没再多管,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静兰公主身上。
侍女正小心着拿着帕子帮她擦着手掌上的血迹。
“擦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请卢太医来!他最擅长治外伤,本宫若是留下一点疤痕,一定要你陪葬!”
静兰公主情绪有些崩溃,言语钱也没了往日仪态。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她的贴身侍女来来回回跑的满头是汗,但她并无半句怨言,毕竟苏相的气场太过吓人,她跑出去还比待在这儿轻松的多。
侍女出去后,江蕴还在苏明樟怀里抹眼泪。
虽然说,实际上已经没有眼泪了,但她这戏瘾还没有过去。
苏明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一双眸子冰魄般落到静兰公主身上。
他不紧不慢道:“刚才那样的言辞做派,实在让人不敢想象是公主所为。”
静兰在乎架子,在乎名声。
说她不像个公主,便是对她最大的误。
有几句话还是从自己未婚夫口中说出来。
但静兰嘴上是绝不认输的。
“本宫方才脾气是稍微大了一些,但若世人知道理中原由,定然不会说本宫的不是,本宫要将此事上报给皇上和母后,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