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件事再败露,那……那他完不完的成太后的交代另说,单是他自己的晚节都不保……
若是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折腾。
他满腔悔意和恐惧无处宣发,咳嗽了两声后,微微抬了一下头,感到阳光刺眼的很,然后眼中突然看不见东西,两眼一泛白后,晕了过去。
他这会倒不是什么耍心机装晕,而是年纪大了,这打击也大。
尤其是对于他来说,若是此身仕途没了,那等于是要了他的命啊!
砰的一声过后,马上跑来几个太监要扶他。
平南帝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着急。
他江太傅想怎么晕就怎么晕先着,他要先将这案子交给苏明樟,毕竟这棘手的事情要有人把着。
一道圣旨,苏明樟接手了此案。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刑部和太后耳中。
刑部官员多少有些慌乱,而太后那边,更是巴不得掀了整个宫。
“江齐安晕了?他事情没办完,萧门的人没提过来就晕了?!”
“晕就晕吧,竟还让苏相接手,萧门的人本就在他手里,他一接手,那人不是更提不到?”
她想着那封信,想着远在边境的薛睿的嘱托……
“扶不上墙的烂泥,这些年来帮着他做到太傅,骨子里还是不中用!”
她扶额想着对策时,苏明樟已经到了刑部。
他命人又去唤来卢太医,即便卢太医是真的不想搭理苏明樟,但奈何这厮现在拿着圣旨秉公办案,他还是不得不动身前去。
好在这次没有白跑一趟,在他的鉴定下,证实了江太傅寻来的两名伤患皆是造假,那伤口一看就与案发时间不吻合。
而那些一同帮着江太傅做假证的官员纷纷求饶,皆是说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
然苏明樟不是个乐于给人机会的人,“刑部是该大换血了。”
他轻描淡写一句,去了十余人的乌纱帽。
真正的两名伤患在相府躺了半日后,才算是真正有些好转,两人意识到暂时没有危险后,也安心养着。
一切都逐渐步入正轨,安稳下来,除了萧煜之这个变数。
他二进宫,被关在相府的牢房里,安静的相府,唯有他这个角落里一直充斥着怒骂。
第179章 苏明樟每次掐着点来找她错处!
这厢,江蕴训练了小绿一个下午,一个肚子圆胀,一个口干舌燥。
它总算是将那句“阿蕴真美”说顺畅了,程东程西在不远处被迫听了一下午,起初还说笑两声,听到后面已经麻木。
江蕴将小绿讨要食物时的口头禅改过来后,才出门到府中后院处小转一下,萧煜之的鬼哭狼嚎就传入耳中。
满口骂的都是狗官狗相一类的话,还有什么污蔑等言词。
江蕴伸了个懒腰。
这么大的动静,她自然忍不住不去看。
但那门没有苏明樟的命令是绝不可能被打开的,江蕴便隔着窗口看去,入眼是一张极其眼熟的面庞。
萧煜之头发有些散碎,但也遮不住他那张少年气十足的脸,虽然有些脏污,但不掩愤恨和不甘。
还有脖子与手上与江蕴一模一样的伤口,她就是想认不出都难。
她略带震惊地看了一会儿后,喃喃了一声:“怎么……这年头本该死了的一个个都还活着?”
萧煜之也是看见他的那一刻,嘴里才消停了一下,但江蕴这句话之后,他又怒道:“我怎就该死了?我怎就该死了你说清楚!若是我该死,你也该死,你早就死在我手下了。”
江蕴道:“你突然对着我凶什么?我以牙还牙,没真捅你心脉,你活着还不谢谢我?”
这事说来说去也算扯平,萧煜之不争了,他的怒气都是对苏明樟的,无意凶江蕴,于是他平缓了一下后,还扯出了个笑容道:“咱俩受的伤都一样,算不算是义父义母的亲兄妹了?你长得好看,我也俊,说出去人家都会信的。”
江蕴:“……”
他的态度转变大可不必这么快。
她没兴致在这里与他异想天开,“你能再一次从相爷手下活着再说吧。”
这不过是她随口一句风凉话,但是萧煜之却觉得很心痛,“我为什么要在他手里求生?按照大靖律法,我自打生下来就没犯过死罪,我干嘛要在他手里求生?就凭他是个破当官的?”
“啊行行行。”
江蕴赶紧抬手示意他打住。
“你为何没死,又为何被抓?”
她只知道这厮似乎是今日早上被抓来的,那时她还在洗漱,不曾出门,对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问起这个,萧煜之笑得像个孩子,他问江蕴道:“那时我假死的,你那时是不是也希望我没死?”
江蕴见他在牢房中还能笑得那么明媚,心中也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