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顾知延心中是谈得上是庆幸,但……关于是否收房的问题,这二人似乎有些矛盾,年轻人之间具体有什么嫌隙,顾知延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江蕴入这样的大门户。
如果江蕴愿意,那他也要再帮着多多考察一番,若是江蕴不愿,他拼了这张老脸,用尽一切办法,也要如了孙女的意愿。
女子的婚事,一有不慎,便会毁了一生,顾楠的婚事就是他当年疏于考察衡量,才导致了一切悲剧的发生。
顾知延此时就感觉在垂垂老矣的暮年中,多了一个精神支柱,也多了一个能让他为过去弥补赎罪的机会。
他大着胆子打断了苏明樟与江蕴的对话,道:“此事还是要看二人心意,蕴儿若是不愿的话,还……还请苏公子莫要强求。”
江蕴听顾知延这样帮自己说话,只觉得心头暖暖的。
亲人就该是永远站在自己这头的,虽说她与顾知延也是才相认,但到底是血浓于水。
呸!
想到此,江蕴心里狠狠地呸了一声,什么血浓于水这种话都是虚的,那江齐安还是她亲爹呢。
只能说这世间,人与人的区别,就是比人与猪的还大。
又或许,真有什么隔代亲的说法?
总之江蕴有了顾知延的支持,就更有底气了,也学着他的语气,对苏明樟道:“苏公子莫要强求。”
顾知延本做好了苏明樟要生气的准备,他说完那句话时,也分明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只是苏明樟有脾气冲着他来便是,偏偏江蕴还要重复一句。
他心中替她紧张了一下,可下一刻,苏明樟眼中的不悦却烟消云散,反倒是难得地弯了弯眼角,低头看着身前人道:“你不会不愿,即便是不愿,也一定是口是心非。”
江蕴直接人僵住。
他一句“口是心非”,将他们祖孙俩的话全堵了回去。
别看他笑得温润,旁人看不出来,但江蕴是绝对看得出来,这厮分明是笑里藏刀,他那话的意思,就是他说了算,他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
他说你是口是心非,那你就是口是心非。
对此江蕴也只能扯出一个假笑还给她。
她觉得,她与苏明樟的事情,还是不便让顾知延插手,虽说顾知延在身份上完全可以管她的这些事,但毕竟苏明樟是个不可控的物种,招惹了就太过劳累他老人家了。
思及此,她对顾知延道:“这些都是后话,外公不必担忧。”
顾知延不担忧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江蕴这般说了,那就暂且不提。
他抹了一把胡子,点了点头后,又听江蕴问道:“外公,我想问问关于我娘,我娘她……为何走的,您知道吗?”
顾知延知道,可此事说出来,必然要将太后当年的事讲清。
他不是不能说,只是此事还没有落定,知道这件事,无形之中也是多一分危险,故而他有些犹豫。
江蕴继续追问:“外公为何会说对不起我与我娘?”
顾知延想到顾平那句:阿蕴姑娘有权知道一切。
他长叹了一声,似下定决心讲清楚,只是正要开口,却看见苏明樟看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他明白,是让他暂且不要说关于静兰公主血脉存疑的事情。
顾知延又想到先前的刺客。
万一……
万一在某个角落,真的还有武功高强到程风与苏明樟都难以察觉之人在探听,只怕是会真的害死江蕴。
顾知延心里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锤清醒了一般。
还是那句老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横竖到了洛阳后,他将一切告诉皇帝,等到太后跌落神坛,再告诉江蕴也不迟。
于是他道:“当年的事情太过复杂,以后再同你慢慢说,但好在你以认清了江齐安的真面目,且脱离了他,这样就很好了。”
江蕴不喜欢逼问,顾知延一时不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她虽有些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
但她明白,他最后那句话,至少能证明,她娘的死,也一定跟她那个爹脱不开干系。
她沉默了一下,道:“那外公以后再同我细说。”
至少她终于知道了母亲的名字:顾楠。
第105章 我看相爷是闲出屁来了
那厢,程风手下有人来报,说是追查那刺客一事有了进展。
只要是在江湖行走,必然免不了抛头露面,有了江蕴给的画像,只要查得够细,终究还是能探出踪迹来。
按照下面人递上来的说法,说那人那概率是来自边境一个名为萧门的家族帮派,其服饰也风格也更像来自边境城邦的江湖人。
此事报到苏明樟耳中时,他立刻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