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成想苏莞会在这里。
顾安衍一推开门,迎面就看到在沙发上坐了个人。但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那人又是倦着身子背对着门的方向,顾安衍没看清楚是谁,只隐约能看出来是个女人。
苏莞听到动静后第一时间以为是保姆,又下意识起身,她一句“王姨”还没说出口,迎面迎着窗外的月光看到那个身影,她瞬间就怔住了。
是顾安衍,即便看不清楚他的脸,苏莞也能全凭感觉将他认出来。
顾安衍也明显认出了苏莞。
他的手机里还在讲着什么,顾安衍冷漠一句:“去处理。”然后便将电话直接挂断了。
他继而看向苏莞。
苏莞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外面的楼梯拐角处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安衍匆匆一撇,是保姆。看她走的方向,多半是去祝老爷子生前的书房,但会途径苏莞的客房。
顾安衍握着房门的把手直接将门关闭,然后转身几步走到楼梯的另一端。他目测了高度,一秒未犹豫,在保姆上楼之前,他敏捷翻越栏杆,从楼梯上一跃而下。
苏莞居住的客房靠近后院,楼梯的设计有一半是露天,顾安衍从楼梯上跳下来就跳到了后院的草地里。
他虽然已经控制了力度,但毕竟是一个成年男人,落地不可能没有任何声响。楼上的保姆听到后要走过去瞧,顾安衍听到苏莞对保姆说:“王姨,是只野猫。”
再之后的对话顾安衍没有去听,径直顺着后院的小路离开了。
夜深,顾安衍边走边点了根烟,夏天的夜风湿热,灰白的烟烬在路灯光影的交织里忽明忽暗。
他从院子的小路绕向别墅的正门,在门口站了两个抽烟的男人,一个五十多岁,是顾安衍的小叔。另一个三十出头,是顾安衍小叔的女婿。
这一家人很早就被祝老爷子排出了祝氏集团,主要是这个小叔太不靠谱,好吃懒做还爱赌/博,祝老爷子只将他安稳地养着,并不委以重任。
顾安衍走过去跟他们两个客套性地打了个招呼,“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顾安衍的小叔闻言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还不是谨宸那小子,你说你爷爷都已经过世了,还追究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赶紧让律师过来把遗产分配的事儿说一说,大家也好各忙各的。”
顾安衍闻言微微眯了眼,“谨宸在追究什么事?”
小叔没接话,倒是小叔的女婿接话了,“老爷子是突发脑溢血去世,谨宸就问王姨老爷子好端端怎么会突发脑溢血,王姨哪知道这个?但王姨说老爷子在突发脑溢血之前好像在书房里看文件什么的,谨宸就追着不放了,说是要查一下老爷子生前都看了些什么文件。”
顾安衍不动声色看房顶角落的摄像头,没再吭声。
小叔扔了烟蒂在脚底踩灭,“要我说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赶紧把律师找来办办正事儿。老爷子都这把年纪了,看文件累着了血压一高脑溢血是什么稀奇的事儿?我看谨宸现在就是有被害妄想症,整天疑神疑鬼的。”
顾安1銥誮衍没接这个话茬儿,直接迈步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人不多,倒是还算安静。祝谨宸从顾安衍进来的第一秒,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顾安衍也同时看向了祝谨宸。
他们两个人的视线相撞,是一种莫名的寒。
祝谨宸的神情严肃,语气坚定,但话是对保姆说的,“所有文件都在这里了?”
保姆点头,谨慎回答,“我天天帮祝老先生打扫卫生,不会有错的。老先生他在发病之前,书房里就只有这些文件。”
祝谨宸垂眸顾了一眼那些文件,但却并未伸手去翻阅。因为他确定这些文件里没有他想要的那份。
祝谨宸默不作声点了根烟,将打火机扔在了桌子上。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是祝谨宸的父亲,现任祝氏集团的董事长走了进来。
祝家老爷子去世,祝董事长就是毋庸置疑的大家长,他一走进来,屋里的人瞬间都安静了。
他带来了律师,是祝老爷子生前的负责过遗产公证的律师。现在祝老爷子的遗嘱是除了祝谨宸和顾安衍之外,所有祝家人最在乎的事情。因为能分到多少钱,直接决定了他们下半辈子的生活质量。
祝谨宸坐在沙发上意兴阑珊地听着律师宣读遗嘱,跟他预期的差不多,祝谨宸的父亲分得遗产最多,祝谨宸的二叔次之,祝谨宸再次之,最后是祝谨宸的小叔分得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