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闻言皱眉,扭头看陆让尘,说,“你丫的又在哪儿招惹的桃花债。”
陆让尘抄着兜,抬脚轻轻踢了下那两袋子东西,没应声,轻抬下巴,跟保安大叔说了声谢了。
门关上。
林稚蹲在地上,开始研究这两袋子东西里都有什么。
陆让尘却只是抱着双臂,神色寡淡地倚在门口,看着她“盘点”。
有各种新鲜水果,看包装就知道很贵,还有进口的零乳糖牛奶,以及各种药。
有治感冒发烧的,解酒的,胃炎的,还有治疗视觉疲劳的眼药水。
就这么盯了几秒。
陆让尘像是了然什么般,忽然笑了下。
轻轻磨了磨后槽牙,蓄积着什么情绪的心口,在这瞬间像是被扎漏的皮球般,一点点卸掉戾气。
这不冷不热的笑弄得林稚一脸懵逼,她扭头看陆让尘,说,“怎么,想起是哪个小蜜了?”
陆让尘没搭腔。
也谈不上什么心情,就这么冷着张脸,拎起地上那两袋子东西,直接丢到中岛台。
察觉到他又起了脾气。
林稚拍着裙子起身,几分不解地叨咕了句“神经”。
……
那天晚上,陆让尘又一次梦到祝云雀。
已经记不清是这个月的第几次。
梦里她还是那副样子,清冷温婉,就这么乖乖躺在他身下,长发墨色般铺陈开,纤瘦的肩膀脆弱得似乎一下就能被他捏碎。
也不知道这场梦持续了多久,只知道感冒的汗就这么发出来,病也好了大半。
像吃了特效药。
再醒来,是被闹钟吵醒。
天边泛着鱼肚白,蒙蒙亮的晨光透过窗纱冷冷淡淡地洒进来。
陆让尘在床头坐了几秒,蓦地自嘲一笑,从抽屉里抽出新内裤,起身进了浴室。
-
似乎到了雨季,那阵子南城天气总是不好。
即便是清早,天空也是灰拉拉的。
又恰逢台风入境,以至于那几天的出行特别困难,祝云雀有天下班还淋了一场暴雨。
她这人抵抗力天生就弱。
再加上办公室有位老师得了流感,她几乎没意外就跟着得了场重感冒。
俩姑娘,一个坐东南角,一个坐西南靠窗,俩人就这么对着咳嗽。
你一声我一声的,惹得其他老师都跟着心慌。
好在她们俩不教一门课,也不教一个班级,教导主任实在看不下去,就给两人都放了假。
特别是祝云雀。
她人瘦弱,又白,一生气病来看着特严重。
教导主任就特意给她多放了一天,让她赶紧回家打点滴。
回去的时候,肖倾宇想送她,但被祝云雀拒绝了。
她对待异性,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所以对肖倾宇表态得也挺直接,她说自己心里有人了,最近也不想谈恋爱。
肖倾宇其实挺尴尬的,但碍于面子,还是要笑着说没事。
但都拒绝到这个份儿上,他也不好再主动,于是那天,到底是祝云雀自己一个人顶雨回去的。
小区楼下有诊所。
祝云雀嗓子疼得厉害,浑身也无力,就想去那边打吊针。
结果就是这么不巧。
那天感冒的人太多,老人小孩的,坐了一屋。
本来诊所就小,一屋子人,各种气味,弄得祝云雀几乎想吐。
最终她决定回家去打。
可没想到,诊所的那个女大夫太忙了,屋里的人忙不完,外头还有几个上门静点着急要去。
想想就只能商量祝云雀,让她在门店这扎完,再回楼上。
祝云雀当时难受得厉害,就这么顺势答应了。
却不想那大夫并没有帮她拎着药瓶把她送上楼,甚至有点儿收完钱翻脸不认人的意思,马上收拾好药箱出门了。
屋里剩下个帮忙的小护士,那姑娘也忙里忙外的,根本没空管她。
祝云雀是真的连气都生不动了。
到最后,干脆咬牙自己一手打着吊针,一手拎着药瓶上楼。
好在那门市店离她的楼栋并不远。
没多久,她就回到了单元楼里。
终归是有好人的,有个阿姨看到她这模样怪可怜的,看到她哎呦两声,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祝云雀鼻酸了一下,点点头说需要。
样子梨花带雨又我见犹怜,再加上就在楼栋大厅下,她还自己拿着吊瓶,特明显,以至于刚从外面进门的林稚,一下就注意到了祝云雀。
但可惜,祝云雀还没看到她,就在那位阿姨的帮助下,进了电梯。
林稚一脸震惊地看着祝云雀的身影,隐约听见祝云雀对那阿姨说了句谢谢,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