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肖倾宇来到厨房,又问她一声,她才回过神说,“怎么。”
“没怎么。”
肖倾宇说,“就是刚问你,快递那签收人是谁,这不你没吭声——”
被他一提。
祝云雀思绪彻底归位,她摇头说,“陈先生就是我。”
肖倾宇啊了声,“你?”
祝云雀点头,低眸拿起另外一个玻璃杯,说,“以前在帝都的时候独居,一个人有点怕,就干脆把收件人改成男士。”
肖倾宇若有所悟,又问,“那为什么是陈先生,不应该是祝先生么。”
顿了顿,他笑,“难不成你前男友姓陈?”
挺试探的一句话。
翻来覆去都想知道她以前感情的事。
祝云雀不是听不出来,但还是喃喃,“他不姓陈。”
“陈”只是取自他名里最后一个字的谐音。
后面那句,被她咽在肚子里,从始至终都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大概也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她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有发展对象,肖倾宇后来也没绕着这个话题问,还很热心地帮她拆快递,收拾家务。
只是没干多久,就被祝云雀谢绝了。
她晚上还有个饭局,是老柳的家庭生日宴。
老柳将近五十的年纪,很早就丧偶,孩子毕业也就一直留在广州工作,所以她跟祝云雀一样,平时也是独居的。
这次生日儿子没时间回来,她就叫上几个关系好的同事朋友一起过。
局组得低调,肖倾宇并不知道。
祝云雀也没说,只跟他表示晚上有个聚会要参加。
肖倾宇听闻后马上恍然说好,走之前还挺热心的,说他就住在7栋,有需要给他打电话就行。
祝云雀冲他笑笑。
等他走后,把新买来的男款拖鞋和休闲鞋混着她的鞋子,摆放在门口。
又稍稍收拾了会儿,才带着礼物前往老柳那儿。
去得时间不算早。
到的时候,大家几乎都到了。
有办公室里几个年轻老师,其中一对老师是夫妻,还有一个女老师,教语文的,比祝云雀稍微大点儿,也是单身,两人在一个办公室,也算说得上话。
剩下的就是老柳的朋友,都四十岁左右,不是干教培的,就是当老师的。
这里年纪最小的就只有祝云雀,所以在老柳把她介绍给大家后,她第一时间去厨房帮忙。
老柳却把她扯到一边,说,“等会儿邓娇她哥要来,这次正式给你们俩介绍一下哈,你到时候也别挂脸,该加微信加微信。”
祝云雀脑子里的弦一下就绷紧了。
她不可思议地重复,“邓娇的哥哥?”
“对啊,”老柳说,“你见过的,就早读那会儿。”
她言笑晏晏道,“这活儿也不用你干,都是我们几个岁数大的拿手菜,你快去补妆,等会儿等着见人,哎呦,大帅哥一个,虽然开超市的没什么大钱吧,但人好,有那张脸也够了。”
说完就把祝云雀朝洗手间那边推。
祝云雀还懵着呢,老柳就给她关上门了。
洗手间里,白炽灯明亮。
祝云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颊微妙地发烫。
那种莫名的紧张感,竟有几分回到年少时。
可心境又完全不同。
祝云雀好像没办法不忐忑。
她真的不知道,陆让尘见到她,会如何反应。
到后来,祝云雀也只是补好润唇膏出来,她长相本就秀气,这样淡雅着也相得益彰。
一桌人都已经坐下,老柳看她文文气气的漂亮样儿就喜欢,刚要开口夸她,门铃就响了。
或许爱过的人之间,总会有心灵感应。
祝云雀心口在那瞬说不清为什么,倏地提了下。
再然后,门就开了。
是靠近门口那个年轻女老师开的,一刹那冷风灌进来,空气也仿佛裹挟着淡淡的木质冷香。
那女老师就这么呆呆站在门口,看着眼前比他高出快三十公分的陆让尘。
鹤立颀长的身形,肩宽腿长,气质却又是松弛又散漫的,撩起眼皮看人那劲儿,分明是不经意的,却能直直看到人心坎儿里。
装束也和下午那会儿不同。
叠穿衬衫的黑衣黑裤,疏冷成熟,又桀骜锐气。
实话说,现实碰到长成这样的男的,真的很少见。
不知道还以为哪家公司的男明星。
所以也能理解,那女老师和他对视一眼便惊艳得连说话都不会了。
但那对视仅存在了相当短的一瞬间。
下一秒,陆让尘便掀起眼帘,视线看似随意地朝屋里一撂,撂那饭桌到最里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