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落寞的声音听着实在心疼。
洛予多想给幼崽回复消息,哪怕能发一句“我没事”都可以,但他却做不到。
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几乎被抽空,抑制剂的作用转瞬即逝,体内的火焰又开始重新燃烧,发热发燥,偏偏意识又像是被丢进了汹涌的浪潮里,上下浮沉。
手心里全是汗,洛予几乎要握不住终端,指尖不知道碰触到了哪里,界面跳回了通讯录,一个名字静静地躺在列表最前面。
伯恩·柯普兰。
不行……不能打。
洛予的意识开始模糊。
可是,为什么不行?
他想不起来了。
洛予攥紧手指,指甲在手心划下几道白色的印记,卸了力后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红痕。
身体的自我保护意识被激起,鼻尖凭空涌入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仿佛被点燃的烟叶,洛予大口地呼吸着,如同濒临窒息的溺水者,贪婪地摄入氧气。
可那氧气仿佛深海中的气泡,破碎后立刻化为虚无。
不够……还想要……
本能驱使着他,按下了通话键。
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
难过、委屈、绝望……洛予张口咬住被角,无声地落泪。
通话在即将自动挂断的最后一刻,接通。
“洛予?”
低沉好听的嗓音如同塞壬的呼唤,遥远而空旷。
喉间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轻轻的泣音,落入alpha耳中却宛若惊雷。
“你哭了?”
“发生了什么?”
……
“等我。”
洛予在他说最后两个字时失去了意识,称不上是对话的对话就像是梦里的一场幻听。
第四天,热度开始消退。
第五天,洛予恢复了一点力气,却陷入了无限的的低沉与绝望之中。
敏感期内得不到安抚的omega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他的alpha不在身边?
为什么他会独自度过敏感期?
他明明是有伴侣的,他明明是……有alpha的。
他的alpha在哪里?至少,不在他的身边。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重要,却唯独他一点也不重要。
洛予关掉了终端,关掉了屋内所有的电源,反锁房门,拉上窗帘。即使是在白天,房间内也如同深夜,失去了温度后像是冰窖,洛予在浑浑噩噩中忘记了时间。
第六天,房间门被以堪称粗暴的方式破拆,洛予被巨响吓得发愣,身穿黑色作训服的男人带着满身狼狈,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梦吧。
是梦吗?本该在边塞星的人,居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洛予张了张唇:“你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寒冷而泛白的唇瓣被凶戾地吮吻,一阵天旋地转,后背狠狠撞在了床上。
他被抱着扔上了床。
……
第八天,所有难受的感觉悉数退却,洛予睡得很沉,醒来后似乎还能回忆起前一夜的潮湿梦境。
具体的内容难以启齿,但从内心深处升起的满足感告诉他,是一个旖旎的美梦。
洛予动了动,腰和腿上传来的酸软感让他又默默蜷起了身体,胸口却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
洛予垂眸,银色项链坠着黑曜石清晰无比地告诉他——
那不是梦境。
第71章
与黑曜石挂在一起的金属铭牌表面还残留着温热,铭牌的主人却留下痕迹后又匆匆离开了。
洛予垂着眸用指尖摩挲两下,思绪开始漫无边际地飘散。
他是怎么从边塞星回来的?
昨天忘记问了。
后颈被咬了多少次?
十几次,几十次也有可能,现在都还疼着。
他似乎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的敏感期结束了,不仅可以去接幼崽回家,下次在老医生也能挺直腰背、坦坦荡荡了。
他似乎应该给alpha打个电话,但看见自己手腕和脚踝上好几处的淤青以及身上细细密密的红痕后,洛予沉默了。
……还是算了。
洛予闭上眼,被烟草信息素包裹着安然入睡,又经过了半天的休整,敏感期的反应彻底退却。洛予开始慢吞吞地清洗、整理,将痕迹消除干净,然后迫不及待地联系了温丘。
幼崽背着书包第一个冲出教室,紧张地东看西望,在看到熟悉的身影之后拔腿就跑,像个小炮弹撞进了洛予怀里。
“洛洛!团团好想你!!”幼崽眼睛亮亮晶晶,抱着洛予不放。
按照平时的习惯,洛予大概会将幼崽抱进自己的怀里,但现在他只能摸摸幼崽的脑袋,想俯下身亲一亲幼崽的额头,却发现连弯腰都费力。
最后只能牵紧了幼崽的小手。
“团团晚上想吃什么?都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