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有点头晕,睡一觉就好了。”
司机总算回头去好好开车。
车子还是一路驶到了那幢别墅大门前,司辰没说实话,盛妍不知道他的用意,不敢再多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车窗外夜深人静,黑压压的夜幕里他们是唯一的生气。
盛妍只在下车前问知不知道网上的事?还有没有人会偷拍?
“他们也是人,这个点应该回去睡了。”司辰先下了车。
两个人进大门,穿过院子。客厅依旧宽敞明亮,先前在屋子里乱蹿的两条狗没出来,盛妍也没心思再去关注区区两条狗。开车的人没跟他们一起进来,车子也开走了。
司辰走在前头,盛妍跟着,看着他发根修剪得干净的后脑勺,看着他腰上被她抓皱的衣料。年轻,很年轻,但她总觉得这个人再不是哪个可以被她呼来喝去的少年。
“真不去医院了?”盛妍问。
司辰没停步,还继续走,她也只好跟过去。客厅里有一圈休闲的黑色皮沙发,皮质上保留着自然的毛孔,只是看着就知道它非常柔软。司辰坐进去,盛妍站着没坐,等着答复。
司辰抬起脸来,双眼直直地看着她,嘴角破的小口已经看不出什么。
原来司辰看她的眼神只是让她不舒服,现在……
这眼神背后是什么意思?这算怎么回事?
几个小时前游泳池边上的事,一个小时前司辰在盛和悦面前说的那些她能急晕过去的事。
“去医院很麻烦,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心口痛是真的还是假的?”盛妍被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得不自在后脱口而出。
“姐姐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司辰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又成了那种放肆的样子。
盛妍总算撇开眼睛,没办法再跟他对视。看样子也大概不像有什么大问题。“我去给你倒杯水吧。”盛妍垂下眼睛,把斜挂在身上的包取下来撇在沙发上。这算是表态,如果他非要她在这儿留一晚,那就留一晚。
盛妍在屋子里乱转,也不问厨房在哪,就自己埋头找。沙发上的人懒靠着忱头,目光安静地追着盛妍来来去去的身影。
心口痛明显是假的。
身上还残留着的皮肉痛于他也根本微不足道。
司辰看着盛妍在这幢房子里来来去去的目光是愉悦的,对一个多小时前发生的冲突的程度也是满意的。
已经是半夜,既然没事了盛妍就随便挑了一间屋子打算休息。这屋里房间多,盛妍挑的是离门口最近的房间,刚关上门,门上就响了。
“咚咚咚……”
“怎么啦?”盛妍在门里问。
“这间屋没有睡衣,没有洗漱用品。”
“……我身上衣服干净的,我就这么睡。”
“这房子安全设备还不完善所以才会被人偷拍,姐姐离我太远我担心你害怕?”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房间里有一扇通向院子的玻璃门,门旁是落地窗,很漂亮很开放,但同时让人怀疑安全性。盛妍来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包,她拎着包挤过门口的人,老实进了原本安排的房间,跟司辰的房间门对门。
一整夜盛妍都没太睡着。这屋里的睡衣都是新的,但都已经经过洗涤。浴室里的洗漱用品跟她在家里用的一样,盥洗台上的护肤品跟她让司辰从国外带回来的那些一样。
一切都很周到,被褥也干燥松软,盛妍倒像睡在煎锅上,不停翻面,翻到东方发白她就起了。
司辰的门闭着,屋子里空空荡荡。拖鞋踩着轻微的声响,盛妍穿过走廊。客厅四壁都做有护墙,护墙的金属线条在熹微的晨光里隐隐展示着自身的光泽。
每走一寸,都是一个人自己创造的财富,盛妍走得新奇也忐忑。
如果一切都是简简单单,司辰偶尔邀请她过来住几天,她站在这个地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盛妍是打算一声不响离开,结果就发现半夜来的时候没见到的两条狗都在院子里,从这头蹿到那头,速度极快,追逐玩耍的方式野性十足。客厅的玻璃门打开可以到院子里,进了院子就能到大门。从进户门也能到院子里,厨房的玻璃门打开也能出去,建筑侧的小门也能去院子里。
盛妍默默地站在客厅里等,等到那两条野狗都蹿到后院很久没有露头的时候,才拎了自己唯一的行头,走到建筑的进户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