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菜我做得很好,一定会合你胃口的。”
盛妍妥协了,司辰看着她把饭吃了一小半,太长时间没有进食,东西入腹,盛妍胃里难受。
“怎么啦?”司辰的态度简直已经又回到了体贴。
“太久没吃东西,突然吃,胃不舒服。”
“他们没给你东西吃?”
盛妍抬起眼睛来看司辰,但被看的人却没有愿意接下这一刻的对视,因为他刚才的问话。
司辰垂了眼皮。
心虚的人该是一副什么样子?
司辰的脸很黑,睫毛垂着也快掩盖不住眼中的戾气。
这不是心需。
两个人见面了,发生了这么多事,盛妍对司辰没有任何问题要问,也没有任何私话要问,也不提任何除了眼跟前,除了她自己的需要以外的任何问题。
就算是司辰想要和她说私话,她也不会愿意去听。
司辰收了盛妍不愿意再吃的东西,很快端了一杯水进来,汤色不太清亮,他说水里放了缓解胃不适的药,盛妍也没管后者解释的难不难喝的问题,接了水,压着眉不取杯喝干净就将杯子递还回去。
盛妍不愿意纠缠的意思很明显,司辰握了握杯子,见盛妍额头上冒了细汗,他想靠近去擦,盛妍已经转身走开。
司辰出了房间,听见门扇合上的声音盛妍才从衣柜里找了一身儿从前留下的衣服,进了浴室。
建筑以外是的几条狗倒是不怕热的,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穿梭。它们的出现是有意还是无意,没人说明,是否带了某种使命,没人说明。但它的确能阻止外边的人轻易进来,也能阻止屋里的人轻易出去。
浴室里,盛妍单薄的身体被温凉的水包裹。水让身体舒爽了,刚才喝的那杯水似乎也起了作用,胃里的不适也在逐渐消失,但身体的主人似乎正在越来越艰难。
在盛妍被迫地遇上的事里,她是谁?她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中间人,对谁都没有权利的中间人。他们的好和坏,他们要做的任何都跟这个本来无足轻重的人没有关系,甚至也不需要她明白她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也更没有主宰任何的权利。
但这个无足轻重的人还是在冥思苦想整个事情的脉络。
她姓盛,可是她在那个人的心里算什么?在过去的一夜她是人质?她现在也是人质?
在过去的三年时间她的爱护算什么?在近来的这么长一段时间她的爱恋算什么?
盛妍冥思苦想,苦想冥思,半夜的时候她从卧室里出来,进了司辰的卧室。
赤着的脚走路几乎没有声音,但盛妍刚靠近床边司辰就警惕地睁开了眼睛,发现是盛妍才放松下来。
盛妍站在床边,光线昏暗,但看得见她脸上有泪水。一个想要害你的人是不会流眼泪的。
司辰一把掀了身上的薄被下地,高大地站到盛妍跟前,赤着的脚皮肤抵上盛妍赤着的脚。盛妍大半夜流着眼泪来找他,不管有什么事他都是高兴的。
“怎么啦?”司辰抵得很近,温声问,一双手立刻捧起了盛妍的手。“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啦?做恶梦了吗?”
盛妍倒非常冷静地道:“没有,我有话要问你。”
盛妍没有抗拒握她的手,但刚才还热情的手,似乎就有了冷淡的迹象。
“所以你确认了你是跟盛家有仇的?”但她还是依照自己的目的。
“姐姐想说什么?”
盛妍咽了咽喉咙里因流泪而丰富的唾沫,“你确认了,但是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姐姐以为这种事还能有别的什么解决办法?”
“但是你做的事也是会遭到报复的。”
“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也有把握。”
昏暗里两个人的面孔是相对的,但都看不真切对方的情绪。
司辰声音冷淡,“就是为这件事半夜来找我?”
“你的终点在哪里?”
“……总要那个人付出代价吧。”
“恐怕他们也是想要你付出代价的。”
盛妍这一番到底是抛开了所有不算在实实在在地担心他,还是什么,司辰不去琢磨,他只是很直接的就不高兴了。
而司辰冷淡的态度让盛妍不得不有了别的琢磨。
处在这件事的中间,她到底被当成了什么。
周末的两天司辰只出去过一趟,照他的承诺,只要盛妍愿意,她可以用他的电脑,她要用的视频、软件他都帮她准备。上班也可以,只要她同意有人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