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强人所难,更不愿意凌云木只是为了感恩而勉强自己同他在一起,这样,痛苦的人会变成两个,倒不如他干脆放手,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得到幸福。
裴玉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他也确实没有想到,向来在花丛中如鱼得水的花辞镜,这次却是栽了个大跟头。
“对了,萧玄策呢?怎么不见他”花辞镜受不了裴玉同情的目光,立刻换了个话题。
裴玉想起无咎的话,淡淡道:“他受伤了,我让他在一个地方安心疗伤。不过如今边境有变,他的两位兄长也不幸殉国,我猜,他应该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
也是在听到无咎说出萧家的遭遇之后,裴玉才在电光火石之间想通,为什么旃台老人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他师父出现在柳城附近并非巧合,救下了陶俊龙也并非巧合,他就是在等着萧玄策,想来,他们两人此刻正在赶往边城的路上吧。
看出了裴玉未曾说出口的担忧,花辞镜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萧大哥功夫那么高,一定不会有事的。待他解了边境之忧,应该很快就会凯旋而归了。”
裴玉轻笑了笑,不置可否:“那你如今有什么打算?”
花辞镜挠挠头,想了想道:“原本我是想将你救出就离开的,不过我猜,你不把京城的事情处理完是不会走的,兄弟我又怎能看你一个人独自犯险?更何况,我的家人也都在京城。所以,我也只能随你一同入京了。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地方,你招呼便是。”
最要紧的是,京城不宁,四海皆乱。
他知道凌云木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寻个宁静的地方,渡过他安稳的一生。
如果以后不能时刻陪伴在他身边,至少他愿意为这个少年再做些什么事。
“谢了!”裴玉舒了口气,“有你在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无咎醒来,看到裴玉身边又多了一个模样普通的高大青年,顿了顿,装作无事发生地摸了摸鼻子,吩咐士兵检查了一下,逃犯还在,马匹没少,便翻身上马,带着人继续赶路了。
好在骑兵队中有多的马匹,花辞镜和灵武帝两人都围在囚车旁边,并肩骑行。
灵武帝在看到那阵青绿色烟雾的时候,就猜到了身边这青年的身份了。
“花家老二?”灵武帝压低声音问道。
花辞镜受宠若惊地点点头:“您知道我?”
灵武帝轻笑一声:“你和裴大人关系不错,调香的技术更是一流,就连宣和公主当初对你也是推崇得很呐。”
花辞镜干笑道:“您谬赞了。”
“怎么是谬赞呢?”灵武帝的笑容不减,继续道,“就比如方才的那种迷烟,我就从来闻所未闻,能在短短几息的功夫放到这么多人,连我都没能防备……”
一滴清晰的汗水顺着花辞镜的额头往下滴。
花辞镜连汗都不敢擦,一边赔笑一边小心地解释道:“爷,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小的随手调制出来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灵武帝笑了笑,没再说话。
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傍晚时分进了京城的城门。
京城的城墙高三丈三,皆是以最为坚固的玄武石层层堆砌而成,里头的缝隙用米浆掺和着黄土层层夯实,坚固得很,在风雨飘摇中屹立了数百年,几经战乱,依旧傲然不倒。
而今城墙内外遍布重兵,尚且在十几丈之外,城头便有警示的箭矢射出,正好落在无咎的马前。
无咎带着众人停下,接受了守城将士细致周密的检查。
当士兵看到被关押在精铁铸就的囚车里的裴玉时,几个人的眼神都变得紧张起来。
“放心,他已经中了迷药,又被我困住了手脚,即便是武神降世,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无咎见有人试图用手中长刀去捅一捅囚车里一动不动的裴玉,立时出声阻止道。
无咎眼下是大皇子身边的红人,他既发话了,那几个人也只能退下,将入城的道路让了出来。
看着一行人威风凛凛地入城,方才检查囚车的那人才松了口气:“这位爷的脾气也不小。”
“他你都敢得罪,不要命了?”
“他虽是大皇子身边的红人,但也不至于草菅人命吧?”那人不服气地反问。
“你懂个屁,他和大皇子的关系,嘿嘿……”另外一人说着,竖起两根大拇指对着贴了贴,“懂了吗?”
小兵见状咂舌:“真的吗?这些贵人们的爱好还真是……特别。陛下如此,大皇子也是如此……两个男人,有什么趣?”
“贵人们的事,是你们说得的?”另外一名小头目走过来,打断了几人的讨论,“还不快回去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