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懿书道：“可是我们都已经说开了，我已经……”
姜咻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说她就信你？”她拿出银针给景清嘉扎了两针，帮助她将胸腔里淤积的气血排出来，道：“其实她这口血吐出来也是好事，别太担心了。”
傅懿书紧紧皱着眉，姜咻指挥他将人放到床上躺着，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你慢慢哄着她吧，她太悲观了。”
顿了顿，姜咻还是道：“其实她潜意识里一直想死，死亡对她来说是解脱，她的身体受意志影响，也会慢慢的衰弱下去。”
“应该怎么办？”
姜咻拍拍他肩膀，说：“哄着呗，还能怎么办，想抱得美人归，不吃点苦头怎么能行？你知道你哥当时怎么追到我的吗？那死缠烂打，黑卡跑车的……都说烈女怕缠郎嘛，你缠她啊。”
傅懿书愣了愣，说：“我……我没有黑卡。”
姜咻震惊了：“你竟然没有黑卡？！太丢人了！！”
“我也没有黑卡。”傅沉寒的声音响起，“而且我记得我并没有黑卡跑车的追你。”
姜咻被拆台，十分生气：“你要失去你女朋友了。”
傅沉寒说：“是我的错，待会儿就让人去办卡，跑车你喜欢什么牌子的？一个牌子来一辆行吗？”
姜咻满意了，姜咻舒坦了，看向傅懿书，说：“看看你哥，向他学习知道吗。”
傅懿书：“……”
傅懿书心中的兄长形象完全崩塌了。
……
景清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刚刚睁开眼睛，就听见傅懿书的声音：“嘉嘉，你醒了。”
景清嘉皱了皱眉，看清楚守在自己床边的人，抿唇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傅懿书道：“等你醒过来我才放心。”
景清嘉的眼睛看着床顶，却没什么焦点，说：“傅懿书，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就是个废人，走三步就得大喘气，已经不是当年你喜欢的我了，今天的话……我就当做没有听到，你也就当自己没有喜欢过我，我们……像以前一样好吗？”
像以前一样，老死不相往来吗？
傅懿书心口一疼。
他无法再忍受那样的日日夜夜，无法再站在景家的大门口，遥望她的小阁楼，他已经没有了那沉默无言的勇气。
傅懿书握住景清嘉瘦弱的手，轻声道：“嘉嘉，不管是怎么样的你，我都爱你。”
景清嘉一怔，眼角流下泪来。
她沉默无声的哭，没有一点声音，却让人心肝疼的亚明，她哭了好久好久，才带着哽咽说：“傅懿书，你真是我命中的灾劫。”
年少时候啊，一看见你，就喜欢你。
如今啊，我要死了，你也不让我宽心。
非要在这个时候，说你爱我。
第1082章 死者可以生
姜咻和傅沉寒离开景家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姜咻看了眼天空中挂着的一轮圆月，又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一阶一阶的往下走，傅沉寒忽然拉住她的手，问：“你在想什么？”
姜咻回眸看他：“想你啊。”
月光下她的双眼盈盈的像是盛着一汪水，里面有盛开的雪白的芙蕖，带着让人渴望的纯净。
傅沉寒顿了顿，问：“想我什么？”
姜咻的声音就有几分模糊：“想你何去，想你何归。”
其实这些事情，她都不应该考虑，因为原本“傅沉寒”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类人，一个工具，这样的东西，利用完了就算不毁灭，也会丢弃，有谁会去考虑他的终局？
但是姜咻现在却开始不由自主的想，她该拿这个类人怎么办？
即便不想面对，但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对这个怪物动了几分感情，或许是因为，他太像傅沉寒了，比之余柏还要更加的相似。
傅沉寒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需要考虑这些事情。”
他声音很平静：“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姜咻笑了笑，月光下她背着身往前走，影子就被拖得很长，她说：“这可不行。”
有些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傅沉寒还想要说什么，姜咻却已经转开了话题：”你说，傅懿书能够让景小姐回心转意么？“
“不知道。”傅沉寒说：“我不是景清嘉，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姜咻说：“若我是景小姐，我应该会想要活下去的。”
傅沉寒问：“为什么？”
姜咻说：“没有什么，比这个世界上有人在等着你，更加让人期待了。”
“《牡丹亭》里说，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大概就是如此吧。”
傅沉寒道：“《牡丹亭》不是什么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