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善芳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苏官,顿了一下道:“太女殿下喝了两杯酒,像是有些醉了,比我早走半刻钟。”
苏官心想,这下坏了,说不准殿下现在已经在东宫里了,那岂不是会发现他不在?
苏官顾不上那么多了,着急的朝着马车奔去,“阿娘,我要回家了!”
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苏善芳摇了摇头,心想反正已经嫁出去了,还是让太女殿下管吧。
纪清阁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不善饮酒,恰恰相反,她的酒量不小,可没想到费家宴会上备的是掺了鹿血的酒。
费尚书还备了几个美人来伺候她,她见情况不对,便提前离开了。
她平日里是不会碰这些大补之物的,如今突然服用,反应自然是更明显更剧烈,体内像是涌起了一股无名火,不断烧灼她的的心般,她稳了稳呼吸,对莫管事道:“备些冷水,孤要沐浴。”
这才几日,她已经是第二次要用冷水沐浴了。
“还有,叫太女夫不必等孤,孤今夜宿在书房。”
她走到廊下,本想快步穿过,却发觉屋外并没有人守着。
她很快发现了端倪,攥紧泛红的指节,“太女夫呢?”
莫管事是想帮苏官保守秘密的,可是他也不能对纪清阁说谎,只得为难道:“太女夫...”
不用莫管事再继续说下去,纪清阁已经明白,苏官没有听她的话,带伤私自跑出去了。
纪清阁很少失态,这会儿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莫管事也发现她今日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太女殿下如此宠爱太女夫,应当不会如此生气才是。
纪清阁坐在屋子里,紧闭着眸子,看不出一点儿外露的情绪,但莫管事却觉得她像是在隐忍着些什么。
“殿下,冷水已经备好了。”莫管事低下头,又道:“太女夫也回来了。”
苏官一见到莫管事脸色有些沉重,便猜到纪清阁回来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他偷偷出门的事了,但他心里还是怀着点小侥幸,问道:“莫伯,殿下回来了吗?”
莫管事叹了一口气,已然是默认的态度,将纪清阁的话复述给苏官听:“太女夫,殿下说她今晚去书房睡,叫您不用等她了。”
苏官一听便急了,“殿下是政务繁忙,还是生我的气了?”
他每晚都跟殿下睡在一起,而且书房的床那么小,殿下都宁愿去睡书房,是不是因为他不听话,所以殿下不喜欢他,不想跟他睡了?
莫管事见他着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安抚道:“太女夫别着急,殿下没生您的气。”
纪清阁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和语气都很正常,也是一惯的儒雅温和,莫管事起初也还担心,但他隐隐在纪清阁身上嗅到了酒味,想着她今日去赴宴,或许是多喝了几杯。
他刚想跟苏官慢慢解释,就见苏官慌忙问道:“殿下呢?”
莫管事怔了一下,道:“太女殿下应该是在浴房。”
苏官得到纪清阁的下落后,便朝着浴房的方向跑去,莫管事在后面喊了好几声,可苏官一溜烟就没影了,莫管事一大把年纪了,实在是追不上他,只得在心里叹气纳闷着,太女夫还真是年轻,每次受伤都还能跑那么快。
苏官进了浴房,却并没有找到纪清阁的身影,他还险些被地上的水滑倒,幸好及时扶住了衣架,他认出衣架上挂着纪清阁的衣服,可是人却不见了。
他小心翼翼,慢慢的出了浴房,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他找不到殿下了,那么大一个东宫,他都不知道殿下去了哪里。
他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将怀里的玉镯拿出来,小鹿眼睛变得红红的,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滴到玉镯上。
殿下上次好像也不见过一回,最后他是在书房找到的殿下。
没错,书房。
也许殿下是去书房处理政务了。
苏官决定去书房找找,要是再找不到的话,那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东宫的书房是重地,周围都有暗卫把守,若有闲杂人等敢闯入,暗卫会第一出手将人解决,但见来的人是苏官,便都选择了放行,藏身的位置也都不约而同往外移了几十米。
虽然现在时辰并不算太迟,但太阳已经西落,东宫的院落里也相继挂上了照明的灯笼,苏官远远看到书房里面有烛光透出来,小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他想要推门而入,却发现里面上了锁,他一边拍着门,一边对里面道:“殿下,你开开门嘛,我知道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