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饶是如此,他也是等了半个时辰,衣袖都有一片被淋湿了,还是不见小王女的影子,眼看着雨越下越大,他出门时穿得也有些单薄,这会儿都有些发抖,正准备遗憾回去时,却看到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驶了过来,一个人大马金刀的从上面下来。
苏兰玉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那人的脸,“越临?”
越临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心里疑惑道。
越临穿着一身紫衣,面色微沉,周遭都散发出不悦的气息,像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身后还跟着一个漠北仆从。
他试着叫了几声越临,但雨声掩盖住了他的声音,当他想要提高音量时,却清晰的听见越临身后的仆从着急的劝道:“王上,那些折子可不能再拖了,您今日就象征性的处理几份吧,不然那些商人都要等急了。”
越临不耐烦的转了转手里的弯刀,眉宇间满是戾气,“急什么?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办完,让她们再等等。”
她想看看苏兰玉到底要见什么人,结果却连人都没找见,现在的心情别提有多糟糕了。
耶其多还想再劝,但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忽然闭住了嘴,默默退到了越临的身后,越临也看到了撑着伞的那抹瘦弱身影。
她眼底瞬间涌出一抹欣喜,在激动的上前时,对方却往后退,故意躲开了她。
苏兰玉抿着薄唇,敛着眉眼,透着淡淡的疏离,“小王女请自重。”
越临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苏兰玉,也被对方给躲开了,她的心里顿时变得空落落的,急忙道:“阿玉,你先别生气...”
苏兰玉闭了闭眼,攥着伞的指尖都有些发红。
如果从一开始知道越临是漠北的小王女,他是绝对不会跟她成为朋友,还教她做生意和认字的,因为说到底,他们并不是同一类人。
商人和贵族,是永远都做不了朋友的。
见苏兰玉的手指都在发抖,越临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披到了他的肩上。
苏兰玉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他和越临还远远没有到可以穿她衣服的亲密地步,何况现在又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但刚想要解开,越临就摁住了他的手,她的身体温度也跟着传了过来。
明明是那么冷的雨天,她却很热,很温暖。
苏兰玉有些不自在的将手从她掌心里抽了出来,一时间将衣服的事都忘在了脑后,快步上了自家的马车。
越临是有这个想法的,想把苏兰玉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想抱着他,慢慢把他冰凉的指尖捂热,甚至还想不再克制的亲吻他,让唇齿间都充满兰香的味道...
但她不想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害怕,只得硬生生的忍着没有追上去。
马车到苏府时,苏兰玉才后知后觉,自己还穿着越临的大氅,他想脱下来,可才解开系带,一阵风就钻进了他的衣服里,冻得他纤细的身子都有些发抖。
再过几日就是他的小日子,这个时候若是受冻,到时候就更难挨了。
苏兰玉咬唇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披着越临的大氅进了府。
见苏兰玉冒着雨回来,真儿赶紧烧了热水,要伺候苏兰玉沐浴,但苏兰玉并不想有人在旁边,便让真儿先出去,等有吩咐再进来。
他将大氅脱下来,挂到了衣架上,迈着修长白皙的双腿进了浴桶,乌发沾水后,便贴到了他的后腰上,慢慢沉在浴桶中的他,就像是深海里的美丽海妖,白皙如玉的面容,无时无刻不在动人心弦。
京城的人只知太女夫殊丽无双,却不知太女夫的哥哥,其实也是容色绝艳。
只不过在与司家定亲的那几年,苏兰玉并不注意打扮自己,反而会有意遮掩美貌。
苏兰玉对自己的容貌并不太关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他慢慢靠在浴桶边上,仰起脖子,合眸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的朋友很少,越临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可没想到越临就是自己想方设法要见的漠北小王女。
说实话,他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作为漠北小王女的越临。
生意归生意,他其实并不想跟漠北的王室贵族有太多的牵扯。
但若是论私心,他是真的觉得越临这个朋友很不错。
估摸着苏兰玉洗得差不多了,真儿进来收拾衣物,见到挂在架子上的黑色大氅,便问苏兰玉,“大公子,这是您新买的衣服吗,真好看,不过上面好像沾了雨水,要洗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