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大营里有她的亲信心腹,倒是也不用她时刻盯着,这样一来,她留在京城的时间便多了不少。
她今日并没有穿铠甲,而是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劲装,眉眼似锋利的宝剑,薄唇像是一条直直的线,两条修长有力的双腿夹着马腹,看着拥挤在一堆的人群。
一袭红衣突然闯进了她的视线里。
她看见一抹红影拉着一个女人上了马车,而那辆马车上有孟家的标志。
不仅如此,她还看到了那红衣小公子的脸。
她身旁的两个亲信看到这一幕,其中一个忍不住感叹道:“听说京城流行榜下捉妻,果然名不虚传,刚才那红衣小公子还挺生猛的,直接都把人捉到了车上,不过也是那书生太文弱的原因,若换成我们少将军,肯定就不会了。”
另外一个亲信附和道:“那是,天底下可没有敢捉我们少将军的男子,只是不知为何,那红衣小公子怎么看起来却有几分眼熟...”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进谢邙的耳朵里,她收紧了缰绳,冷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到这个时候,两个亲信才同时反应过来,那红衣小公子好像是少将军的前未婚夫...
怪不得少将军会有些生气,原来是前未婚夫有了新的姻缘。
马车上,苏棱卿背对着孟清澈,整理好凌乱的衣襟,才转过身来。
若不是孟清澈及时出现,她恐怕此刻已经被人抓去做儿媳了。
堂堂会元,结果却差点被拉走做了不知哪家的儿媳,这若是说出去,别人恐怕只会说她有艳福。
但苏棱卿却不这样觉得,她其实不喜欢旁人触碰自己。
她又恢复了端正的样子,向孟清澈道了声谢。
孟清澈摆了摆手道:“棱卿姐姐不用跟我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感觉那条路的人都不愿意让你走。”
他这样问,苏棱卿便明白了他还不知道今日是放榜的日子,便跟他解释了一遍。
孟清澈干笑道:“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这两天都在家里睡觉,不知道这些事,原来那些人不是想打你,是想让你做她们的儿媳,我还寻思着,你是得罪人了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摸了摸鼻子道:“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毁了一桩姻缘?”
苏棱卿摇了摇头,“没有,我暂时并没有成婚的打算。”
孟清澈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马车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孟清澈已经早就吩咐车夫改道苏家了,现在也没什么可说的。
而且苏棱卿正襟危坐的样子,实在太像他阿娘了,弄得他也忍不住坐直身子,仿佛若不这样,下一秒就会有戒尺抵在他腰后,提醒他。
但他实在不是文静的性子,没一会儿就泄了气,开始用手指抠起车壁,来打发时间。
苏善芳当年也经历过榜下捉婿,知道苏棱卿一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前脚刚出了门,没过多久苏棱卿就回来了。
苏棱卿先下了马车,她本来是想要礼貌性的扶一下孟清澈的,结果孟清澈直接跳了下来,往她身后跑去。
孟清澈亲昵的喊着苏官,“官官!”
苏官见他健步如飞,问道:“阿澈,你的腿全好啦?”
参加春日宴的时候,孟清澈的腿还是没完全好的,若是走快一些便又会疼,所以裴叙画才会硬要陪着他入宫,好照看着他。
“我阿爹找了个专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我用过她的药后,在家躺了两天后就全好了。”孟清澈说完,看了看天色,心道不好,拉着苏官的手道:“我阿爹叫我出门后一个时辰内务必回去,我得先走了,下次再去东宫找你玩。”
他匆匆忙忙的又跳上了马车,动作十分灵活,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受过腿伤的。
苏官走到苏棱卿面前,好奇的问道:“姐姐,你是在哪里跟阿澈遇上的呀?”
苏棱卿想了一下,道:“皇榜下。”
苏官不知道皇榜下有多拥挤,只以为孟清澈是顺路把苏棱卿带回来的。
苏棱卿回来后,门房便立即赶去追苏善芳了。
苏官挽住苏棱卿的胳膊,仰头问她,“姐姐现在是会元还是解元呀?”
他听哥哥说过,但他脑袋笨笨的,总也分不清里面的门道,而且不同的考试,魁首有不同的称呼,他就更记不住了。
苏棱卿十分耐心的为弟弟解答道:“会试的第一名是会元,乡试才是解元。”
苏官眨了眨眼睛,按照自己的理解道:“那姐姐乡试得了第一名,会试也得了第一,也就是说,现在又是解元,也是会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