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虽然只差了两岁,性情却是截然不同,苏官从小就跟苏兰玉最亲近。
在出嫁前,苏官更是总黏着苏兰玉,晚上也要跟他挤在一张床,时不时说一些不能跟母父说的悄悄话,心里事。
所以在苏官的心里,哥哥拥有很重要的位置。
但他想起哥哥刚才的反应,总觉得哥哥和姐姐好像都有事情瞒着自己。
可他吃完话梅,刚想要去找两个人好好问一问时,纪清阁却来接他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如果可以跑的话,他一定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但他现在肚子里揣着宝宝,根本跑不起来,只能闷闷的低着头。
纪清阁捻去落在他发梢间,不知怎么沾上去的叶子,看到他鼓着腮帮子,小嘴也撅得老高,显然是还在生她的气。
“还在生气吗?”她明知故问,还戳了戳苏官的脸。
小朋友果然立马就跟个炸毛的小猫儿似的,拍开她的手。
“我难道不应该生气吗?我只是让殿下帮帮我,结果殿下自己反倒食髓知味起来...”
苏官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他原本好好的两个豆子,现在只要一跟衣物接触,就会因为摩擦而疼起来,他本就敏感极了,每走一步,身体的感官都会无限放大。
害得他只能提前在衣服里多穿一件肚兜,不然都出不了门。
纪清阁盯着他卷长的睫毛,想到他那晚,睫毛上面挂了好几颗泪珠,一点一点,滴落到雪白的锁骨上,简直是照着她喜欢的模样哭的。
可小朋友也因此生了她足足三天的气。
纪清阁搂住苏官的肩膀,低声解释道:“你抱着我的头不肯撒手,我以为你喜欢的。”
苏官闻言,眼角都红透了,声音弱小又无助,“就算真的喜欢,但殿下也不能那样子...”
“是我不好。”纪清阁把他搂在怀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下巴贴在他的额头上,“让我看看,是不是红了?你一直不给我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若是还红肿着,得上药才行。”
纪清阁刻意放低了音量,只有她和苏官两个人才能听到,但苏官却慌忙的捂住了她的嘴,在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下人在后,凶凶的警告纪清阁,“这种事情,殿下以后不许在外面说,哪怕没有人在,都不行!要看得等回去才能...”
他的脸越来越红,最后都不敢看着纪清阁说。
一想到这样漂亮纯情的人是她的,纪清阁眼底的笑意都掩饰不住。
她将苏官的手拿开,扬起唇角应道:“好,回去再看。”
苏兰玉回到院子里时,却没有看到苏官,真儿道:“方才太女殿下来了,小公子便出去见她了,他让奴婢跟您说一声,他先跟太女殿下回东宫了,改日再回来。”
苏兰玉轻轻点了点头,看到桌案上还未吃完的话梅,伸出苍白的手指,拿了一颗放入口中。
真儿被吓了一大跳,“大公子,您不是不能吃甜和酸的东西吗,您吃了会发抖的...”
“无妨。”苏兰玉闭了闭眼,这两个字也轻得如同云烟般。
因为要在半个月内将这届科举的结果交到御前,时间不算短,但也绝对不算长,费尚书直接住在了翰林院,而负责阅卷的官员在成绩没有出来前,也不能离开翰林院。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买通舞弊,费尚书深知景帝十分重视这届科举,此次又有不少世家子弟参加,难保会有人动什么歪心思,若是真的在她手上出什么纰漏,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翰林院的老翰林们都快看花了眼,最后终于一致选出了其中最出色的四份,摆在了费尚书的面前,将来确定前三名的难题丢给了她。
其实有两份已经没有什么争议了,但剩下两份,却让老翰林们争议不休。
“大人,这份引经据典,赞颂朝廷,是难得的好文章。”李老翰林又指了指另外一份试卷,有些为难道:“这份立足民生,文采也是第一流,却多是批判之言。”
费尚书先将第一份拿来看了看,的确是如同李老翰林所说,是篇好文章,但辞藻过于华丽,在谈及民生政务上,稍显单薄无力,一看便知是出身锦绣人家,没有吃过苦的。
她拿起另外一份,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拍着大腿道:“真妙呀,妙呀!”
这篇文章完全不像是年轻后生能够写出来的,如果说是出自朝中同僚之手,费尚书都不会怀疑,毕竟如果没有真实经历过,没有那样的阅历,是不会有那样的感悟的。
她突然有点想见见这位考生了。
李老翰林见她的反应,便知高下已经立判了,但费尚书其实也有些顾虑,毕竟李老翰林之所以犹豫,也是因为里面的批判之言,她同样也有这样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