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举中行舞弊之事可是大罪,严重的话是要抄家灭族的,她才刚刚得了女儿,一旦沾上这种事,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只要顺顺利利的主持完这届科举,景帝自然少不了嘉奖,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深夜时,外面下起了小雪,林后披着外衣,坐在窗前,在心里算着,这应该是春前的最后一场雪了,待今夜过去,便是万物生长的好时节,天气也会慢慢的回暖。
但这场雪,也是最冷的一场。
他拢了拢外衣,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刚想抬头时,指尖被温热的手握住,熟悉的声音响起。
“笙笙。”
烛火的映照下,林后的面容显得更苍白了些,景帝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眉眼。
林后望着景帝,羽睫轻轻扫过她的手,“陛下怎么来臣妾这里了?”
他的眸子充满了淡然,仿佛一切东西都不在意似的,但景帝感觉到了他微颤的手。
“太医说你生病了。”景帝看着心上人的脸,低声道:“笙笙,你瘦了许多。”
抱在怀里,就像是一张轻得不能再轻的纸,随时都可能从手心里飘走。
林后抿了抿唇,“臣妾一切都好。”
林后跟十六岁时嫁给景帝时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的美貌丝毫不逊色于后宫任何一个人,只是他的笑容跟年少时相比,却越来越少了。
景帝把他抱到了床榻上,白日里威严无比的帝王,此刻罕见的露出了柔情的一面。
她抚了抚林后的秀发,“等这届科举结束后,东宫从中招揽一批年轻的新秀,等过上个两三年,哪怕是朕,也动不了清阁的太女之位。”
“朕问过太医了,清阁的那个小太女夫的产期在夏日,等到那时候,你我就要做祖母祖父了,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朕的记忆好像还停留在王府的那段日子。”
等到景帝说完,林后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椒房殿的宫人说,他这几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景帝看着他沉静的睡颜,吻了吻他的指尖,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笙笙,再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回应她的,只有林后微弱的呼吸声。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苏官有时候早上起来,都会觉得小腿又肿又沉,走路都有些困难,纪清阁问了章老太医,说这是孕期的正常现象,时常揉一揉,就能达到缓解的效果。
纪清阁想要亲力亲为,但苏官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肚子却挡住了他的手,他要是想给自己揉的话,着实有些麻烦费劲。
纪清阁抬起他的一条小腿,放到了自己的膝上,轻轻帮他揉着。
少年的小腿跟纪清阁的手腕一样细,呈现出一种精致的瓷白,触感也十分细腻光滑,一开始还会因为不适应纪清阁手心里的温度而试图躲,但当感觉小腿的酸胀真的有所缓解后,他将另外一条腿也放到了纪清阁的膝盖上。
纪清阁帮他都揉完后,发现他正低头看着胸部的位置,像是又有了新的烦恼。
纪清阁用被子将他的两条腿盖住,见状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苏官连忙抬头,努力掩藏道:“没,没什么。”
他的耳尖有些红,那个地方不好麻烦殿下,他还是自己来好了。
纪清阁盯了他一会儿,没从他脸上发现出什么,便没有往深处想。
科考前夕,苏棱卿收到了家里人送来的东西,有她常用的毛笔,还有宋氏亲手做的保暖护膝,以及几件新衣服,为了怕影响到学子们的状态,国子监现在不允许监外人出入,因此苏棱卿并没有见到家人。
但长兄写了一封信,告知了她家里最近的状况。
阿娘在御前办差,近来又有升官的迹象,阿爹要参加的宴会越来越多了,其中有好多都是推不掉的,官官怀了双生子,被太女殿下照顾得很好,只是总是念叨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姐姐。
对于自己的情况,苏兰玉只是稍微提了几句。
交换庚帖后,司家那边便没了动静,司容虽然也在国子监读书,但并没有在国子监备考,而是在司主君的要求下,留在家中准备科举。
但他并没有在信上说这些,只是告诉苏棱卿,他紧赶慢赶,已经把嫁衣绣好一半了,婚期正好是在放榜后。
苏棱卿看完后,不禁陷入了沉思。
柳归浅走过来,见她破天荒的并未看书,而是拿着一封信,像是在想什么东西,开口问道:“在看家中寄来的信?”
苏棱卿回过神,将信收起来,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