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怜地点头:“没力气了,就哐地砸在了桌上, 早上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接下来的两天,黑川佑都半死不活地待在家里传输数据。
传输一半,躺平休眠, 再传输一点, 再躺平。
偏偏还有好奇的人来看她。
再次上门拜访的诸伏景光进门就看到她在客厅里正走着却直挺挺倒下去的景象,急切地跑过来:“没事吧?”
她气若游丝:“……你怎么天天来啊?”
诸伏景光试了试她的生命体征,确认没问题后松了一口气:“我不能来吗?”
她努力提起音量:“但你休假是来和哥哥相处的吧?你去、去警署啊!”
“被骂了。”他一边扶起她一边语气有点委屈地道。
她刚要反驳, 低能量的提醒让她乖乖闭嘴, 顺从地任由诸伏景光把她搬到沙发上去。
诸伏景光把黑川佑在沙发上放好后, 她感觉到脊背终于触碰到了温软的平面, 安详地躺平:“谢谢啦。”
他坐在她旁边, 给她削苹果, 笑着解释道:“因为一些原因, 不能去警察局, 所以只能来这里。”
也有其他客人来。
“小佑!”萩原研二在窗口冲她招手。
黑川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给他开门,表示热烈欢迎的同时又下意识看了一眼他身后:“只有你来吗?”
萩原研二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格外遗憾:“你找小阵平吗?他说不打扰你了。”
她心情复杂:“哦。”
好奇怪的感觉。
和萩原研二聊了一会儿,她忽然冒出来一句:“没有打扰。”
他讶然地看她。
她局促不安地别过视线:“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让他过来,我就是澄清一下。”
[明明就是很在乎嘛。]萩原研二闷笑起来。
她摸了摸脸颊,清嗓子:“我们来谈那个案子吧。”
萩原研二没有追根究底,笑意盈盈地配合她聊起了案子。
“那个从信田婆婆家带走小白的人还没找到,但死者的身份可能快要弄清楚了。”
“你是说,死者可能并不是证件上的双胞胎弟弟木谷廉平?而是哥哥木谷优一?”她惊讶。
萩原:[你知道窃衣果吗?]
她迅速答道:“窃衣,又叫粘粘草,果实会粘附在过路人的衣服上搭顺风车。”
死者的裤脚处发现了小窃衣果,经鉴证检查发现果实上还有一些三角梅花粉。而在东京的案发现场六本木附近的那个公园里,正在开花的三角梅附近正好有窃衣草,还有犯人踩踏过的痕迹。
听说是诸伏高明的发现,她赞叹道:“不愧是高明先生。”
萩原研二语气有点幽幽的:“小佑和高明先生关系真好呢。”
最重要的一个证据是,在东京案发后到东京的“木谷优一”被抓之前,通往东京的新干线站监控录像中找到了双胞胎中的弟弟前往东京的影像。
也就是说,现在被扣押在东京警视厅审讯室的是平常居住在长野的双胞胎弟弟木谷廉平。
兄弟俩临时调换了身份。
“不过,至今没找到哥哥木谷优一从东京逃到长野的监控,是不是他用了其他手段逃到长野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疑点是哥哥是怎么过来的,弟弟又为什么听话地去了东京,以及为什么逃来长野的哥哥又被杀了,被谁杀了?是不是还有谁知道兄弟俩调换的事情,或者仅仅是弟弟的仇人误杀了哥哥?”
“不管这里的案子有没有侦破,明天早上我和小阵平会回去,八点出发,听说警视厅会派出其他的警员来长野。”
萩原研二目光灼灼地等待她的反应。
她有点沮丧:“所以你们要走了。”
萩原研二飞快答道:“你要是想我们,可以来东京,你知道地址的吧?”
“我知道的,不过我暂时没办法来。”她叹气。
“那你会来送我们吗?”他又问。
她:“我今天和研二你告别一下吧,至于松田警官,我就不打扰他了。”
[她怎么也说了气话?]萩原研二呆住。
次日凌晨,所有现存档案都传输完毕。
清晨五点,恢复元气的机器人脚步轻快地出门,忽然想起什么,又慌慌张张地回屋,戴上帽兜和墨镜才重新出门。
天色还暗,她蹲在说好的酒店门口等着他们出来。
五点五十。
她打了个哈欠。
这个位置监控拍不到她,因此,虽然她行动诡异得像个跟踪狂也不会被发现。
酒店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换班了。
太阳逐渐升上来。
八点。
黑川佑等得腿都要麻了,从酒店正门出入的人员中却没有他们,甚至服务台前退房的人中都似乎没有。
难道是偷偷摸摸离开的?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