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绥吸了吸鼻子,“感冒。”
他的体温已经完全正常了,只是偶尔有点鼻塞,嗓子也哑。
“说来也巧,学霸也感冒了,我今天中午还看到他冲三九。”汪城看向陆淮知,“是吧?”
陆淮知点头:“嗯。”
不过他嗓音正常,没时绥那么明显的感冒症状。
汪城也理解,毕竟两人坐的近,大概率时绥把感冒传给陆淮知了。
昨天时绥还用陆淮知的杯子喝水了。
不过汪城没敢提这事,不然时绥得恼。
时绥没想到陆淮知也病了,瞥了他一眼,脸色好像的确比平时更白了。
而且今天操场依旧有风,看台毫无遮挡,晚上的风迎面吹来,凉飕飕的。
时绥在陆淮知穿着的校服短袖上看了几眼。
最近白天温度是挺高,可晚上降温了陆淮知也没加一件外套。
时绥正觉得有点奇怪,想到什么,突然往自己鼓鼓囊囊的书包看了眼。
他书包里一直装着的校服是谁的?
好像发烧那天穿了陆淮知的衣服,病好之后习惯性地塞进了书包,都忘了把衣服还回去。
时绥僵着脸瞅了半天自己的书包,余光瞥见陆淮知苍白的脸色,烦躁地抿了抿唇,将书包拉链拉开,把校服塞进了陆淮知怀里。
“还你。”时绥说,“穿上。”
陆淮知就只有这一件外套吗?冷了不会说?
在风里挨冻给谁看呢!
陆淮知看着怀里的外套,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时绥,时绥则是不自在地别过了脸。
陆淮知很浅地弯了一下嘴角,“谢谢。”
陆淮知人生的好看,只不过平日不说话的样子稍显冷淡,可笑起来的时候那种感觉一下散了,像是冰雪融化,化成涓涓细流,温润无声。
时绥的冷脸都在他这笑下有些维持不住,本来想说,这就是他自个的校服,谢个屁。
可看到对方嘴角那抹弧度,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
“你们继续歇着,我再下去跑会儿。”时绥说完往台阶下走。
眼不见心静。
可汪城一把拉住他,“不是,哥,你不缓缓的啊?”
他被卷的累死了。
要不是操场人不少,他都想直接在看台上趴着。
时绥木着脸:“我不累。”
汪城:“……”
旁边的池青都看不下去,“时绥,你精力是不是太旺盛了点?”
虽说时绥之前也很能跑,可最近这体力消耗程度却有点反常,每次都是跑到实在撑不下去,坐在操场上汗滴如雨,大口剧烈喘气才罢休。
汪城闻言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心里一咯噔。
时绥状态真的有点不对。
“爹,你最近没事吧?”汪城问。
时绥避开了他的目光,“能有什么事。”
有点手痒而已。
最近半个月都没有人来找他约架,昨天陈牛他们也不顶用,放了几句狠话就跑了。
时绥说不出心里那种感受,像是某种情绪到达临界值,却怎么都冲不破那层束缚。
他只能藉由放学后去操场跑步,发泄多余的精力。
汪城哪里没看出时绥的回避,暗道不妙,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笑呵呵地拍了拍时绥的肩,“你不是跟学霸都还感冒着呢吗?要不你们俩在教室学习?我跟池青练就行了,反正你们又没项目。”
“再说,你不是这次月考要考进前年级前四百?”
他自小跟时绥一起长大,能隐约感受到时绥的状态,情绪积压在一起,却被时绥强制压下去。
特别是当时绥发呆或者默默无言的时候,那种感觉最为明显。
像是火山爆发前的宁静。
之前也有过这么一段时期,那时候时绥狠狠跟人打了一架,不要命似的,差点把自己打进医院。
这是个非常不好的前兆。
不过时绥现在有一点跟之前不同。
当陆淮知跟时绥说话,时绥的注意力很轻易地就被转移了。
就像现在,虽然是要去操场跑步,可时绥跟陆淮知说话之后,那种压抑的感觉减轻了很多,就算依旧是个炸毛的刺猬,可是不会把刺对着自己。
汪城眼珠一转,看向陆淮知,“你说是吧学霸?在教室吹着小风学习不比操场舒服。”
陆淮知说:“嗯,现在大家都忙着运动会的事,教室里很快就空了,用来学习很合适。”
教室空了=独处。
时绥一下就想清楚其中的关窍。
他迅速跳下了台阶,都没给汪城继续挽留的机会。
汪城迅速伸手想去逮人,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
汪城:“?”
池青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着愈走愈远的时绥,拍了拍陆淮知的肩,“他到底是多不喜欢跟你待在一块啊!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背地里偷偷惹到时绥了,让他记恨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