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绥不知道俩人亲了多久,他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只知道原本周围还算嘈杂的环境彻底安静下来。
唇齿分开,小小的空间里是两人不平稳的呼吸声。
以及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咕咚,很明显。
陆淮知的呼吸滞了一下。
时绥:“……”
他怎么老干这种丢脸的事。
陆淮知抬手,擦了擦时绥的嘴角,“不光打架,还抽烟了。”
吻里都是苦涩的烟味和铁锈的味道。
“你之前答应过我不打架。”
陆淮知声音带了一点哑,听起来没之前那么唬人了。
时绥抬头,想看陆淮知,陆淮知却偏过脸,将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就算你主动亲我,我还是生气。”
那种干净的味道彻底将时绥包裹住,时绥的手不自在地墙上抓了抓,只摸到了一层粗糙坚硬的水泥颗粒,他悻悻收回手,闷声道:“什么主动亲你,我只是——”
话说到一半,却卡住。
他只是想告别。
陆淮知好像不这么认为,很凶地亲了回来,一点都没有告别的意思。
“算了。”陆淮知没有深究时绥亲他的含义,“先看你身上的伤。”
他本来准备带时绥去医院,可时绥死活不去,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家里有药,没必要浪费那个钱。
两人来到时绥家里,时绥用钥匙打开门,看着身后的陆淮知,犹豫道:“你不回家?”
陆淮知的妈妈最近不是管得很严?
“不回。”陆淮知转动钥匙,推开门走了进去。
明明已经好几天没来了,陆淮知却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客厅灯的开关,摁开,然后去茶几底下的纸箱子里拿出一个袋子。
里面装着各种药,感冒药,发烧药,消毒酒精,红花油,云南白药喷雾。
全都是用过的,云南白药更是已经用了一大瓶。
时绥从袋子里把棉签和酒精拿出来,自己先给胳膊和嘴角消毒。
全程时绥都没喊疼,只是当他照着镜子,给脸上伤口消毒的时候,忽然看了陆淮知一眼。
两人坐在沙发上,陆淮知就在旁边静静看着时绥上药。
在时绥看过来的时候,两人视线短暂地碰在了一起。
不过时绥很快就别过了头,心不在焉地将棉签往嘴角送。
他照镜子才知道,自己的左脸已经肿起来了,一点都不帅气,嘴角还破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陆淮知亲他的时候,是没看清他的脸吗?
嘴唇好像也肿了,不过时绥分辨不出是打架肿的,还是被陆淮知亲的。
时绥上药上的不专心,手上也没个轻重,将棉签重重怼到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很快棉签就被人伸手接过,陆淮知扶着他的下巴,给他破掉的嘴角消毒。
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时绥却觉得耳朵有点烧。
陆淮知亲他的时候,也是这个姿势。
不过这次,他很清楚地看到了陆淮知的脸,眉骨饱满,鼻梁挺直,微垂着眼给他上药。
头顶的光落到他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让陆淮知看起来很温柔。
最后陆淮知亲他的时候也很温柔。
时绥下意识用舌尖扫了扫嘴里的伤口,脸颊忽然鼓起一个小圆。
陆淮知上药的手顿了顿,抬眼,跟时绥偷看的视线对个正着。
要是平时,陆淮知肯定会得寸进尺地追问,可这次,陆淮知只是扫了一眼就挪开目光,“背上是不是也受伤了,我看看。”
时绥手搭在T恤下摆,下意识准备往上掀开,可卷到一半,他看到自己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腰腹,簌地又把衣服压了下去,“骨头没事,我等会去厕所自己喷药。”
可他还没坐起身,就被陆淮知按住了肩。
陆淮知没给他离开的机会,将时绥转了个圈,背对自己,掀开时绥的衣服。
室内灯光明亮,时绥皮肤白,显得背上那道青紫色的痕迹特别明显,已经肿起来了。
旁边更是还有一些很浅的旧伤痕迹。
时绥说的没错,这些伤,他经历过很多次了。
陆淮知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先冷敷。”
他起身走到卫生间,很轻松地找到了他之前敷胳膊时候用的毛巾,时绥将他叠得方方正正,放在了浴室架子上。
冰箱也有冰水,陆淮知湿了毛巾,将他搭在时绥的背上。
时绥被冰的瑟缩一下,背上伤口的灼烧的痛感减轻了很多。
他看不到伤势,可是基本能猜到,应该没破皮,只会肿得很难看。
在跟陆淮知刚认识那会,他也被抽过,去医务室上药的时候,陆淮知也见过他难看的样子。
那次还是被陆淮知讹到医务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