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哪里老了？”
程如希陷入自我怀疑，用着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哪里老？明明就有保养啊，难道力度不够大？”
“难不成最近时间短了？”
“可是最近都没怎么做，我还一直去健身房。”
“到底哪里老啊？我走路很慢吗？说话也慢吗？”
程如希此刻都没有什么心情欣赏电影，直到结束他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老了？
一切都是最完美的模样，走出去那也是听取哇声一片。
电影散场后，柳成思拉着还在沉思的男人走出影厅，把手里的垃圾扔进垃圾桶。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是可以吃晚饭的时间了。
再抬头一看，程如希还纠着眉头，嘴唇不停蠕动，眉眼间全是沉思。
柳成思嘴角抽了抽：“你干嘛呢？看了场电影脑袋坏了？”
“到底是哪里啊？”
程如希歪了歪头，不拿正眼看柳成思。
“什么啊？”柳成思看他的这副样子完全哭笑不得，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走了，愣什么神啊？”
“等等。”
程如希拉住柳成思的手，后者回头看他，脸上露出疑问。
“我到底究竟是哪里老了？”程如希扯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摸，“你摸摸，是不是光滑的很？”
“是是是。”柳成思略微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动，他慌张地看了看周围，却发现好多人都好奇地往这边张望着，他脸上顿时挂不住，用力把人拉走，“我们回去说回去说。”
“不要。”程如希此刻却是跟小孩子一般赌气，死死地拽住他的手，固执地盯着他，非要得出一个答案来。
柳成思拗不过她，赶紧说了句：“光滑得很，我刚就是乱说的，你也可以说我老啊，反正我俩年纪相差不大。”
程如希听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才慢吞吞地跟在人的身后，委屈巴巴道：“你才不老，年轻得很，我回去就锻炼身体，下次绝对不能让你说出这种话来惹我生气。”
两人慢悠悠地游走在大街上，华灯初上，道路上也多了不少人，大多数是三三两两的情侣，还有些牵着小孩子的妈妈，晚风拂来，好不惬意。
柳成思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卫衣，里面什么也没穿，领口有些大，只要他稍微一低头，就能被人看见里面的春日风光。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柳成思说道，顺便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一对儿老夫妻摆出一个笑脸，双双打过招呼，又继续说道，“人总是会老的，就算再怎么延缓衰老也是会老的，身体不老，心态也会跟老年人差不多，总而言之，每个你我都很喜欢，无关年纪无关岁月。”
程如希会心一笑，在十月二号这天，在华尔街道，在很多人眼前，他光明正大地拉住柳成思的右手，把人拉进怀里，轻轻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爱你。”程如希松开他，两个人之间像是冒着浓厚的热气，“无关年纪无关岁月。”
“……程如希。”柳成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大庭广众之的，这么做有伤风化。”
“我没有太过分。”程如希清楚他不会介意这件事，现在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我们走一圈再回来开车？”
“好，那就走一圈。”
得了准许之后，程如希便与柳成思十指相扣，两个人穿的休闲，二十七岁的男人看着跟刚进大学的男大没差多少，但是从气质上来看，又是另外一番风味。
成熟又青涩，两种相结合，让人看着心欢喜。
“大一的时候，我每天都想和你在街上散步，但心里又觉得奇怪，便硬生生地忍着。”
“为什么要忍啊？”柳成思打趣揶揄道，“我在床上叫你多忍一会儿，你就从来不忍。”
“那不一样。”程如希笑道，“我十三岁的时候对你有好感，以为是朋友之间的，十八岁的时候对你好感更甚，却又不敢踏出那一步，二十二岁的时候想着跟别人试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勇敢地面对外界那些声音，二十七岁的我终于可以在大街上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昭告全天下的人我跟你在一起了。”
“心境变化很大吗？”
“也不是。”程如希右手手指细细摩挲着柳成思的手指，每一下都落在心尖儿上，“只是时常觉得遗憾，很后悔为什么之前不勇敢一点，再往前迈一步，那我们就会多享受几年的欢愉，而不是跟现在一般，会因为那些恶心的人奔波。”
柳成思没说话，一阵沉默过后，他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不愿意这么做啊？”
“当然不是。”程如希一口否决，说道，“我想的是，你真的不愿意报仇吗？就这么任由他们欺负你之后什么都不做吗？为什么？没有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