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
王主事敛袖掀袍,万分郑重地朝苏南枝行了一个大礼:“那日下官冲动之下,险些拿匕首刺伤了您,差点就走上人生歧路。可事后,您非但没有将此事禀报给侍郎大人治我罪,也算变相给了下官一个机会!下官今日,诚心诚意向您磕一个头,感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王主事扑通跪地,朝苏南枝重重磕了一个头,砰地一声,额头着地十分响亮!
甚至还将额头磕红了。
王主事也是孩子的父亲,也是别人的丈夫,苏南枝也不愿意践踏他的尊严,当即眼疾手快地扶起他,缓缓道:“你能想通最好。心思正了才能大有可为,心思不正迟早失败。纵观历史,多的是大器晚成之人,王主事,愿你通过自己的努力,前程似锦,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多谢!苏参议大人!”王主事激动的热泪盈眶,朝苏南枝再行一拜,“下官惭愧!也祝苏参议大人来日飞黄腾达。您,巾帼不让须眉,不输天底下任何男子!”
苏南枝勾唇,心情愉悦地笑了:“回去吧,本官也不与你多聊了,还赶着换朝服上朝堂。”
王主事点头,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下官便不耽搁参议大人的时间了。”
苏南枝进屋换了上朝堂的朝服。
朝服比官府更为隆重,从三品朝服与正四品朝服用料一致,但绣工和图案却全然不一样。
三品朝服是暗红长袍,烫金暗纹,堆刺着栩栩如生的彩色孔雀,孔雀每一根羽毛都是用银蚕丝和金蚕丝交替走线,饶是在昏暗的阴天也散发着淡淡柔光,若是在晴天或者灯火下 更是流光溢彩,华美绝伦。
这么一想……
嘿嘿,苏南枝挺想穿萧沉韫那件摄政王的朝服。那件朝服,胸前绣的江河山川和麒麟,威武奢华,霸气侧漏,又衬的人俊朗非凡。
苏南辕在车上打盹之际,忽然听到自家妹子傻笑,顿时皱眉,问道:“枝枝,你在想哪个混不吝的?笑的这样没心没肺。”
在想摄政王那个混不吝的。
就在此时——
同样在官道的萧沉韫,打了个喷嚏,他正襟危坐在马车中,正闭目养神。
“王爷,您这不是着凉了吧?可要让医官看看?”余晔打着哈欠,咬着油饼问道。
萧沉韫微微摇头:“今日早朝,不同寻常,估计是陛下要宣布太子人选。”
“王爷认为,陛下会立谁为储君?”余晔道。
萧沉韫沉思了下,给出他押定的人选:“九王。”
“难道不是母族势力强盛的七王吗?”余晔好奇。
“不是。”萧沉韫睁眸,眼底划过讥讽之色,“七王令陛下失望,雅贵妃棋差一着,扶水仙怀上新龙种,故而,七王不会是储君人选。萧瑜步步为营,居心叵测,今日会得偿所愿。”
“若陛下立了太子……那我们……”余晔陷入沉思,颇为犹疑地欲言又止,嘴里噎了好大一块油饼没咽下去。
“立太子,不也是可以杀太子么?”萧沉韫微微一笑,笑里藏刀,一双寒眸锋利的杀人无形。
余晔点头:“王爷高招。”
卯时三刻,官员陆陆续续达到紫金门,已有不少官员侯在了乾清殿大门前。
随着萧沉韫下马车,陆陆续续跪了满地的官员行礼。
萧沉韫身形本就颀长伟岸,活脱脱的衣架子,穿衣显瘦脱衣有腹肌,穿上那件气势非凡的靛蓝朝服,更是显得昂藏七尺、器宇轩昂。
朝服采用本朝最好的缂丝面料,用的是最难的双面异绣针法,前身刺着秀丽山川,还有一头脚踏祥云、俯瞰高山的金麒麟,背后则堆刺着大庆绵延不尽的江河入海。
主要是,萧沉韫本就英武俊朗,剑眉如远山,气场强大,平时不穿官袍的时候,便给人十足的压迫感,如今身穿朝服,更是压的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出,能退避三舍绝不靠近一分。
唯独胆子大的苏南枝,与礼部三两官员站在墙桓下闲谈,她那双美眸直勾勾地盯着萧沉韫朝服上的静美图案。
负手而立、身姿清潇的萧沉韫,看了眼自己的朝服,朝苏南枝杨了下眉,仿佛在问:怎么样?你夫君今日帅吗?
苏南枝看着那身朝服,眼馋地点点头,心里满是称赞。
这傻姑娘……
萧沉韫挑眉,一本正经地严肃道:“去将礼部参议堂的人,全部喊过来,本王有事吩咐。”
余晔立刻去办。
礼部参议的人,约莫十几个官员,被萧沉韫忽然点名,各自都内心惴惴不安,慌乱的很。
分明几十步的路程,参议堂官员怂得又慢又忐忑,走的像蚂蚁搬家,漫漫又慢慢。
“话说,你说摄政王唤咱们参议堂的人作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