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萧子珊一声惨叫,死死捂住双耳。
苏南澈箭步上前,心疼地将萧子珊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她:“公主……”
“对不起……”
“公主……待事情结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苏南澈痛苦懊恼地闭上眼,萧子珊失去精神支柱,浑身无力地瘫软下去,像抽掉木头的琴弦,心如死灰,绝望崩溃,原来美丽明媚的一双眼,布满哀伤:“苏南澈……”
“微臣在。”
“苏南澈……”
“微臣一直在。”
“我……该怎么办……”
“微臣会一直陪着您……”
“你陪我,有什么用……我阻止不了你们,上百条人命,我也无法阻止你们……苏南澈……我心好疼啊……我会不会死……”
“公主不会死。”苏南澈克制又隐忍地轻轻抱住女子,他周身也有些发抖,以指腹为子珊拭干泪水。
他嗓音很温柔缓慢,如冬日里一阵轻起的寒风:
“不论如何……微臣都会以律法之名,揭穿皇后。皇后是公主母亲,微臣无意伤害公主,微臣自以为能补偿公主的,也只有这条无足轻重的命……”
苏家的仇,要报。
那些枉死之人,该得到正义。
可他在这桩案子中,还是会伤害到子珊。
这也是他从前不愿意和萧子珊走近的原因……
走得太近,伤人伤己。
他!不该给子珊寄那朵刺玫花……
他从没想过天真单纯的子珊,会读懂那朵花的含义……
他更没想过,子珊会因为那朵刺玫花,敢孤身一人远赴边疆,这份纯粹炽烈的感情,在这样的时局下,他承担不起。
泪水静默无声地溢出眼眶,萧子珊面容悲戚:“我要你的命,又能做什么……”
“苏南澈,待我远嫁西戎时……我要你,为我送亲……”
“母后所做之事,法度不容,我自知无法阻挡,可她生养我一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我会远嫁西戎,求西戎皇室竭力保母后一命。”萧子珊哭着,凄惨自嘲,“这样一来,我才心安……”
她不是不懂律法,也不是狭隘自私之人,那可是上百条人命啊,苏南澈母亲和幼弟皆丧于母妃之手,死者应该得到正义,但作为母妃女儿,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深陷矛盾中的她,唯有牺牲自己,既不挡苏南澈的路,也不能做不孝女……
苏南澈沉默半晌,他好像也快崩溃了,修长的指尖一直在不停发颤,崩溃与理智只在一线之间。
他竭力理智,苦涩着嗓音,张了嘴,却说不出一个字,他浑身开始剧烈发抖……
直到最后,他胆怯地看向那双哭到红肿的美眸,他也红了眼眶,像灌了铁水封死的喉咙,哽咽着说出一句话:“好、好……微臣答,答应公主……”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两者不可兼得,是人生常态
苏南枝背过身,仰望屋顶,好让浸润眼眶的泪水不落下来。
她见不了大哥和挚友,陷入这般境地,吸了吸泛酸的鼻尖,无声走出去,替二人关上房门,留下独处时间。
萧沉韫陪着她去了正厅,略张双臂:“来,抱抱。”
苏南枝侧脸挨着他宽阔胸膛,他将她揽住,轻柔地抚拍她后背:“好了,这不是你的错。”
“我让洛神医守在门口,才敢与大哥议事的,却没想到被子珊听见了……”苏南枝有些懊恼。
“本王待会儿就找洛云崖那蠢货算账。”萧沉韫大掌裹住苏南枝纤细玉白的指尖,低头去吻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红的眼尾,“乖,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洛云崖那蠢货。”
他吻了一下苏南枝,旋即抬头,又温柔虔诚地吻了吻她发红的眼尾。
“诶,人呢?我买个叫花鸡的功夫,人都去哪儿了?”洛云崖提了三只荷叶鸡,咬着鸡腿回来,吃的满嘴油光。
“洛云崖,你过来。”萧沉韫蹙眉。
一听连名带姓的喊,洛云崖下意识后退几步:“我不过来,有什么事儿,你说!”
“滚过来。”
“好好好,我这就滚过来,你发什么火啊?”洛云崖嘿嘿一笑,又咬口咸香大鸡腿。
萧沉韫冷着脸,陡然拔高音调,训斥;“让你把守门外,你还有心情去买叫花鸡?议事内容全被人听见了。”
洛云崖吓得呆呆咬住鸡腿,木讷咽肉:“不到塞北非好汉,不吃塞北荷叶鸡算白来,我就……就去了小刻种,周边全是暗卫,我以为不会出事……”
他只想着防外人,却没想过防萧子珊。
萧沉韫冷冷剐他一眼:“塞北之行的俸禄扣一半。”
“别啊!!”洛云崖痛心大喊,“摄政王!萧沉韫!你别扣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