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把巫医们唬得不轻,等同于被动下了一道道军令状,如不成,提头来见。
等巫医们都屁股尿流地赶到陆象行床前,侍奉他,如侍奉祖宗一般尊重爱戴之际,秋尼也终于可以回到后宫,与王后就寝。
前段时日,因为前朝战事焦头烂额,秋尼泡在含玉宫十几日,没能去见自己的王后茵茵。
今番得见,颇有小别胜新婚的浓情蜜意,只手搂过王后纤腰,卷入帐内云雨了一番,秋尼喘着粗气,还没恢复过来,王后抱着他,继续缠着索。
他腿肚直打哆嗦,可耐不住王后热情如火,遂埋头苦干。
等月倚西楼,方终于停歇云情雨意,秋尼手臂环绕王后细颈,有一搭没一搭地与王后说话。
王后蹙着细眉,手掌贴向夫君胸口,轻拢慢捻:“国主,果真说服了陆象行为尾云出战?他靠得住么?国主不要忘了,他可是宣朝人。”
秋尼低下头,亲了亲王后的额,道:“你放心。有我妹妹吊着他,你没听说,温柔乡即是英雄冢么,他早就扑在我们家蛮蛮身上,不思蜀了。”
饶是如此,王后还是不能放心,小山眉结着两股丁香般的愁绪:“那可是大宣战神,当真能为小姑左右?”
本来稳操胜券的秋尼,不免被王后一句句催问扫了兴,压下眼中风云来,已是不悦:“那又如何。你没看抢婚的时候,姓陆的单人匹马就杀进了王宫么?再说,他现在身体里还中着蛮蛮的‘咒’蛊。只要他不听话,蛮蛮有的是法子治他。”
“咒蛊……”如茵喃喃道。
关于此蛊,她也有所耳闻。
在尾云数以百计的杀人蛊里,“咒”实在排不上号,但若善加利用,这种用来戏耍逗乐的蛊虫,也能成为见血封喉的索命蛊。
“那臣妾便放心多了。”
夫妻数载,如茵了解自己的丈夫,通常秋尼流露出如此情绪,便是告诫她,她已经过界了。
秋尼虽然胸无大志,目光浅鄙,但也还不曾完全昏庸,对于朝政军国大事,他一向不会在自己面前多言,倘或她深究,只会引来他的不满。
如茵正是因为体贴知心,与秋尼有着这种适可而止的默契,才得以盛宠不衰。
她识趣儿地不再问,只把脸颊静静地靠在国主坚实的胸膛,感受着皮肤下那真实到令人厌恶的心跳。
第52章
蛮蛮在秀玉宫不安地度过了一个艰难的夜晚, 黎明前夕,她终于厌恶了这种坐以待毙、无能为力的感觉,蛮蛮动身前往陆象行的暖阁。
暖阁内早已空无一人,就连平日里看护的几名侍卫, 也被调走了, 只剩下侍卫甲留下,坐在石墩上等候, 公主一来, 他即刻上前禀报道:“公主,陆象行已经出发了。”
“出发?”
蛮蛮的双眸瞪得大大的, 错愕地盯住侍卫甲瞧,可怎么瞧也看不出一丝破绽。
倘若不是这个侍卫甲素来实诚安分, 蛮蛮几乎要怀疑,他受王兄之托,实则王兄又把陆象行不知道卖到哪个地方去了。
蛮蛮骗不过自己, 这一个多月以来, 她极少来看望陆象行伤势, 是因为她始终精神紧绷,警惕着王兄极有可能突如其来地对陆象行不利。
她也会关照他的处境, 害怕他再在尾云伤上加伤。
陆象行问她是否记挂他的安危,蛮蛮自己知晓,她只是嘴硬。
她担心他。
牵动心肠,无一刻不是因为他。
侍卫甲的声音,一如耳畔聒噪的蝉鸣,搅动着蛮蛮那根敏感的神经。
“一早就走了, 现在苍梧进犯,我们已经被拖入了危局, 陆象行说,一刻都等不得,他把能用之人都调走了,只留下小人,让小人看顾公主。他说,如今两国交战,城中的细作可能会伺机行动,让公主在这一段时日内万勿出宫。”
不用陆象行说,这点蛮蛮也能想到。
这几年,苍梧不止朝尾云安插了不少暗探,就连大宣长安,也少不了他们的细作。
虽然陆象行一向作战十拿九稳,然而这一次,他毕竟是领着尾云国的兵。
尾云的兵,不像大宣的军卒那般军纪严肃、作战勇敢、悍不畏死,尾云兵在服从指挥完成任务上一向饱受周边诸国诟病讥笑。
“他……”
蛮蛮晃着神,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句“他会回来么”,转瞬间意识到自己是在侍卫甲的面前,唇瓣合上了。
陆象行。
你千万,一定要得胜回来。
尾云国上下,前几日局势波谲云诡,如一锅濒临沸腾的油水,已有不少苗头涌出,关于唱衰的、打退堂鼓的言论,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