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小美人被那道目光看得有点儿心虚,咬着唇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这身子病弱不堪,习武是适合他的一剂良方,更何况是谢枕溪亲自教他,可是学武就意味着要早起,要跑要动,好累……
他再也不能舒舒服服睡到日上三竿了。
也不能懒懒散散地躲在殿里翻话本,翻累了就去逗那只傻鸟。
……
白眠雪试探地用手指去勾谢枕溪的胳膊,“先不学好不好,待我这次病好了……”
“不好。”谢枕溪这次语调温柔,奈何不容拒绝的气势也十分明显,
“殿下以为本王不知殿下打得是什么算盘?若本王这次答应了,只怕每到殿下这病马上要好时,就又会‘不巧’病了,如此拖着,月月都好不了,是也不是?”
见小殿下心虚地低着头不说话,谢枕溪敲敲他的脑袋,“说话,嗯?”
“胡说八道……”
被一语道破心中所想的小殿下耳根又开始变粉,无辜地眨眨眼睫,乖乖低着脑袋巧巧地去拨手炉里的炭灰。
谢枕溪当然知道这小东西虽然生得容貌可人,奈何生性惫懒,只爱睡觉,当即也不与他多说,只在人发顶上轻轻揉了揉,
“明日卯时,本王在宫中等着殿下。若殿下不肯起来……”
剩下的话他未曾说完,只是小殿下听得出这话中威胁的意味。当下气鼓鼓地戳一下怀里热烫的手炉。
谢枕溪忍不住又勾唇笑了,“殿下乖些,再生气也莫要拿那死物出气。”
“若实在不悦,要拿本王出气,本王亦无怨言。”
然后便被小殿下懒洋洋地瞪了一眼。
待嘱咐完了人,谢枕溪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转身便往舒宁殿走去。
一路上枯枝败叶堆了满地,不少被白茫茫的残雪掩埋,倒显得干净许多。
因着准备除夕夜宴、召见诸国使臣等要事,英帝这些日子大都歇在舒宁殿。
因而他要回禀方才提审一事,便也只得先前去舒宁殿。
-
次日。
绮袖早起起床倒水,正要收拾东西回去时,忽然抬眼瞧见一道干净利落的玄色身影,正大步流星朝着他们五皇子殿过来。
“这大清早的,是谁要做什么?”
绮袖忍不住立在原地,待那道飘逸身影走近了,她方才瞧清楚,连忙蹲身行礼道,
“参见王爷。”
“嗯。”
谢枕溪淡淡应了一声。
他眉眼间没有笑意时,仍是矜贵自持的气象,“五殿下呢,起了吗?”
“啊……回,回王爷……”
绮袖心头一跳,刚要答话时猛然记起昨夜自家小殿下临睡前,眨着眼睫,一双圆润可爱的鹿眼儿盯着她,反反复复对着她叮嘱过的,
“明日若要有人找我,你只说我病得厉害,起不来床,下不了地,千万不要说别的,记住了没有?”
绮袖虽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应允了。
因而这会儿她只能硬着头皮,睁着眼说瞎话,
“殿下,殿下昨儿病了……嗯……约摸有些严重,总之,总之,不能起床,不能下地。”
谢枕溪笑了。
世家贵公子眉眼间染上嘲讽的笑意时,亦是教人不敢移开眼的,
“原来如此,那五殿下果真是神机妙算。”
“本王还没有说明本王找殿下是做什么,殿下就已经‘下不了床’了?”
第88章 八十八
“啊……这, 奴……奴婢不知。”
绮袖依言说罢,隐约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 惶惑地低下头来。
她哪里知道这会儿睡得正香的小殿下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
谢枕溪无心为难下人,只冷淡地勾唇一笑,“起来吧。”
抬脚便往里走。
殿内门窗紧闭,淡淡的熏香气息幽幽地传来。
谢枕溪推门进去时,白眠雪还正躺在一片温软的帐子里,睡得无知无觉。
谢枕溪单手挑起那道碍眼的绯红纱帐,本欲接着动作, 却忍不住静静地立在床榻边,垂眼看着小殿下的睡颜。
裹着被子蜷成一团沉沉睡着的白眠雪格外安静,纤长好看的眼睫软软地垂下来,偶尔轻轻抖动一下。
白皙细腻的脖颈偏向床榻里面,却对着他毫无保留地露出自己最为脆弱致命的喉咙。
像一只懵懂乖巧的小动物, 躺在猎人身前翻着软软的肚皮,一副任君采撷的乖巧软糯模样儿。
谢枕溪忍不住俯下身,一只手缓缓摩挲上小美人的脖颈, 用指腹轻按研磨小美人脆弱小巧的喉结。
如此细腻光滑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有些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