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
唐先生看见这位女警官一把按住他,那人竟直接无法动弹,这是得多大的力气啊,他二百斤的体重才能压制住这瘦猴,这警官竟然只需要一个手掌?
他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连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崇敬起来。
李黎正巧出来,看着这人的样子,跟全正思对视一眼,“怎么了?”
“初步怀疑是吸毒人员。”
“那得赶紧带回局里做检查。”
两个人拖着这人就要往楼下走,全正思却被叫住。
“姐姐……”
这个声音……全正思回头,在楼道的尽头,从屋里倾洒出来的暖黄灯光笼罩了那个人,他站在那里,身体似乎在颤抖。
全正思穿过杂乱无章的楼道,一步步来到他的面前,从昏暗走到光明,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面孔。
“孙端寅!”全正思错愕地叫出他的名字,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屋内。
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老旧的斗柜翻到在地上,撒了一地的生活用品,一个相框碎在地上,老人的微笑显得格外凄凉。
“我家,我家也被偷了。”他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哑哑的,手指紧紧地攥住,又指向全正思的身后,问道,“是那个人做的吗?”
“李黎!你过来一下!”全正思回头叫来大高个,而后拍了拍孙端寅的肩膀,似安抚道,“孙端寅,你跟着这个哥哥进去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财务损失,做下记录。”
孙端寅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我家能有什么可偷的。”
他跟着李黎走进去,先是弯腰默默地捡起破碎的相框,木质相框一个角从连接处裂开,快要散架了。
心里一阵悲凉的情绪上来,孙端寅捏着相框的手开始发白,他深呼吸几次,才缓缓直起腰来,拂过唯一立着的高柜顶,将相框斜靠着立在上面。
全正思看到孙端寅双手合十微微垂下头,他一定很自责没有保护好奶奶。
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爷总是欺负苦命的人。
—
把几人带回警局做好备案,时间已经过了凌晨。
李黎带着嫌疑人去做尿检,全正思则送几人出门。
再三提醒唐先生一定要去做艾滋病筛查,对方含含糊糊地应着,骑着小电驴兀自离去,也没有询问孙端寅是否需要同行。
看着站在门口准备走路回去的孙端寅,全正思叫住他,“你要走路回去?”
“我……我的电瓶车放在李哥那里充电。”
全正思叹了一口气,递过去从同事那里顺的一瓶牛奶,“今天吓到了吧?”
他站在门外的灯下,逆着光,看不清楚此时的表情,全正思只知道他伸过来拿牛奶瓶的手很是冰凉。
“你等等,我让我同事送你回家。”
就这么让他回家太不安全了,原朗村又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那里整天小混混胡乱窜,很容易被抢。
“不用了,姐姐。”孙端寅三两步跟上来,扯住全正思的衣角。
半个月不见,他似乎长高了一些,全正思转身望着他抬头的弧度上升了不少,却发现他脸颊有着不自然的红,眯着眼睛,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虚弱。
这时她才发觉他的不对劲,赶紧摸上孙端寅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触手是高温,全正思拉着他做到一旁的椅子上,一坐上去,脸色苍白的孙端寅就往后靠,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他喝了一口牛奶,慢慢坐直,想要证明自己还行。
全正思摸着他的手,还是冰凉的,赶紧去倒了一大杯热水过来,“你先把水喝了,高烧的时候就是需要补充水分。”
这些还是高端照顾自己时说的话,全正思想到这个人,心里梗了一下,还是强迫自己暂且抛开这些情绪。
她叫来其他同事借车,“他发烧了,我先送他去医院,局里面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被全正思一把搂起来送到车里,孙端寅此时已经有些意识不清,心里感叹着怎么全正思的力气这么大。
他手里还捏着那瓶牛奶,不知道是不是跟全正思近距离接触,心跳突然加快,呼吸困难。
全正思看着他难受的样子,赶紧发动车一路平稳地开到医院。
“姐姐,我会不会死啊?”
“瞎说什么,你怎么会死呢!你只是发烧了,咱们吃药打针之后就会好了。”
孙端寅看了一眼医院的大门,缓缓将头靠在全正思的肩膀上,嚅嚅道:“可是人死了不是就会手脚冰凉吗,就像我奶奶一样。你看我的手现在还是凉的,我是不是救不活了?”
握住孙端寅的手,全正思被僵硬的手指和凉意吓到,挂在身上的人已经出现了意识昏迷,她焦急地一路叫着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