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孟临知心道这都被发现了,他回避得很刻意吗?于是连忙找了个借口,“我就是有点尴尬。”
这话一出口,孟临知便有点唾弃自己,他在这儿找什么借口啊?既然他不喜欢闻逍,那这时候就是应该告诉闻逍,对啊我确实是想跟你保持一些距离,鉴于他们目前的关系,这样才能快刀斩乱麻地斩断闻逍对他的这段感情。
但是一想到闻逍可能会因此露出难过的表情,孟临知就狠不下这个心来。
怎么他对着闻逍的时候就硬气不起来呢?
在这方面,闻逍可能比孟临知更了解他,他知道孟临知是个心软的人,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这也是他敢向孟临知吐露心声的原因,他知道不管怎么样,孟临知总会对他心软,即使孟临知没有回应他的表白,也不会因此就和他保持距离。
闻逍借着灯火和星光注视着孟临知,柔声道:“那我们要永远是彼此的依靠。”
可即使是闻逍,也不太能判断现在的孟临知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无论如何绝对是有一点“爱”在其中的,只是这“爱”的成分复杂,掺杂了很多其他的感情因素,但闻逍不介意去一点点提炼这份感情。
真希望他许下的这个愿望能实现。
吹着晚风,两人在河畔边安静地坐了一会,直到闻逍贴了贴孟临知的手背,感觉他的手比刚才凉了一些,初春的河水到底还带着些冷气,在河边坐久了他怕孟临知着凉,便道:“先回王府吧,别冻着了。”
孟临知也被冷风吹得清醒不少,感觉自己的脑子终于回来了。他点点头,时间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家了。
闻逍率先站起身,把手递给孟临知,孟临知搭在他手上借力站了起来。只是两人刚从河堤的台阶走到街道上,偏偏又冤家路窄一般地碰上了一个老熟人,大皇子。
大皇子和闻逍在除夕那天刚见过,但当时人多眼杂,大皇子没机会对闻逍说什么,今天猛地一撞见,大皇子气不打一处来,连说话的语气都阴阳怪气起来:“这不是晋王和孟大人吗,两位倒是有闲情逸致,这会儿还在护城河边看河灯呢?”
闻逍正会儿心情正好,也不介意逗弄一番大皇子,于是他笑道:“今日是河灯节,我们这是与民同乐、体验民情,皇兄有时间也该去放盏河灯,说不定明年愿望就实现了呢。”
大皇子心里骂道,我实现个屁的愿望!
之前大皇子以为闻逍脑子坏了,主动离开京城去缈州那破地方,自己便有机会好好在京城中发展势力。而前段时间,他花了大手笔、大精力去招揽人才,也确实有了一些进展,不少原本偏向于闻逍的朝中大臣都被他哄到了自己这一方。
谁知道闻逍这小子还有点实力,竟然真被他在缈州打了几场胜仗,当时大皇子就心道不好,自己骗来的这些墙头草怕不是又要倒回闻逍那边。但好在事情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糟,大部分人顾虑着闻逍不在京中,变数仍是太大,依然留在了大皇子身边。
但如果闻逍只是领军赢了几仗也就罢了,可闻逍竟然借着去缈州的机会,找到了崔铮卢通敌叛国的证据,直接帮着皇帝铲除了崔氏!
朝中仍谁都知道崔氏时皇帝的心病,这回在闻逍的协助下,皇帝更是义正言辞的处死了崔铮卢,可谓替皇帝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这下大皇子甚至来不及去担心墙头草们倒戈,这伙人便已经向闻逍递出了投名状。
大皇子一边痛心一边又难免感慨,怎么这么好的事就偏偏给闻逍碰上了呢!
直到琢磨了几天,大皇子那不太灵活的大脑终于回过神来,等等,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靠着一点身为血亲直觉,大皇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多方求证,好在那时候崔铮卢已经死了,不少之前被封锁的消息也逐渐解禁,大皇子顺着闻逍和皇帝留下的蛛丝马迹思考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发现一个事实——
他娘的,闻逍去缈州找崔铮卢叛国证据这事,根本就是他早就和皇帝商量好的吧!
根本没什么巧合,闻逍只是提前知道了崔铮卢身上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才跟皇帝主动请缨去缈州搜集证据,来一举推翻崔氏。
亏他还以为自己是捡了个大漏,这段日子在京城中为了收揽势力费心费力,现在这砸下去的金银钱财和时间心计全都打了水漂,偏偏他还有苦难言,有把柄握在孟临知手上,根本不敢对闻逍做什么。
闻逍这小子,是真会装啊!
大皇子此时这番心理活动,孟临知自然是听不到的,他这段时间都没注意大皇子,这下子他难免有些好奇,以前这大皇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总会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和善模样,怎么今天连装也不装了,就这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瞪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