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急,”夏青西示意他去拿自己的手机,“不想参加也可以不参加,我和学校说一声。”
妈妈手机的屏保是爸爸带他第一次玩滑翔伞那天拍的。他胆小,明明在笑,表情却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抱着他的爸爸自信从容,对着妈妈的方向微笑。
“你在列表里找一下孙老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你的新班主任。”
新老师细心负责,为了让夏踪提前适应教学,给了不少建议。
八月初补课,考完试他还能玩一个月。
夏踪只从聊天信息里挖出了这一个重点。
不过和实验一中正好反过来了,他们是七月补课,八月休息。
凌晨两点,九班的夜猫子们也睡了,只有某个在国外训练的人那边是中午,所以夏踪毫无负担地转发给了他。
陈京奚估计没看手机,反正在上床休息前夏踪没等到他的回复。
日上三竿,夏踪被热醒。
手机通知页面上提醒十几分钟前,他有一通未接来电。
他回拨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
“现在起?”
夏踪看了眼时间,差一刻十一点,“怎么,你有意见?”
“没意见,”陈京奚拉开浴室门出来,身上只裹了条浴巾,“你没吃早饭吧。”
“待会儿和午饭一起吃了。”夏踪打了个哈欠。
他的睡眠时间是够了,但生物钟被打乱,导致他还是很困。
“昨天他们给你举行什么告别仪式了?”陈京奚翻着朋友圈里大家和夏踪的合照,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训练日程冲突,他都没能陪夏踪度过在旧学校的最后一天。
“......诗朗诵,你应该不陌生吧。”
太尴尬了,听着别人声情并茂地念写给自己的彩虹屁,夏踪内心毫无波澜,只想快点逃离地球。
“果然是这个,他们太没新意了,”水珠顺着没来得及擦干的头发滴落在地板上,陈京奚折回去取干毛巾,忽然想到,“我是不是也该给你写首诗?”
夏踪果断拒绝,“算我求你,别。”
“不写可惜了,我的灵感多的是。”
夏踪不跟他贫,“你回酒店了吗?”
“不在酒店怎么和你打电话?”陈京奚套上衣服,走到落地窗边,问,“看不看夜景?”
“饶了我吧,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夏踪重新跌回柔软的床铺,“你也早点睡。”
电话被挂断,陈京奚放下手机,怅然若失。
那枚心形饼干,果然是他误会了。
夏踪对他的态度并没什么改变,尽管现在还愿意和他联系,但过一个月,两个月,谁还说得准。
他是不是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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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拔考试成绩出来的两天后,新班级名单也确定了。
夏踪被拉进新的班群,他是唯一一个转学生,但不是唯一一个新同学。大多数同学都互相认识,但还有一些通过这次选拔进来的人。
他多了一份临时兼职——给妈妈打杂。
虽然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坐在办公室看闲书,做功课,但偶尔也会帮忙不过来的妈妈和她学生点外卖,晚上送点心当夜宵什么的。
于是,清闲的夏踪和实验室里累成狗的其他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几番套话下来,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老板给他发的“工资”居然是他们的好几倍。
夏踪一开始并不理解他们在酸什么,在得知妈妈平时给他的零花钱就已经是他们这些打工人的天花板后,夏踪索性放弃“兼职”,做了一个花里胡哨的小程序提醒妈妈按时吃饭,打算直接和齐天逸出去玩。
爷爷奶奶早早给他订好了机票,听夏踪说要和朋友提前过来玩,直接包圆了他们俩个的。
比起自己的亲生儿子,妈妈显然更信任齐天逸。平时夏踪在晚上出个门她都不放心,一听是和齐天逸一块过去,妈妈立马答应了,隔天送他们到机场,没做任何停留,掉头赶回实验室。
坐上飞机,夏踪更郁闷了。
现在的齐天逸犯贱当面要空姐的微信,空姐拒绝前眼底居然还会闪过犹豫。
要知道在以前,空姐都是把他当小毛孩看的。
原先这个笑料,夏踪可以笑一年。
可如今目睹空姐对齐天逸的态度,他根本笑不出来。
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已经成为一个连长辈都认可的大人了,而他还这么幼稚。
“你想变成我这样?”没要到空姐的微信,但加上了其他姐姐的齐天逸正和新朋友聊天,等回复的间隙才搭理旧友,“这还不简单,两个办法,一,别带钱,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生活上几天,或者带上钱,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学鲁滨逊生活几天,二,找个坏人谈恋爱。”